忽然,马军咋舌指着堂上的牌匾道:“这谁放的?庄上虽然乱零儿,但不至于堂内的摆设都成这样吧?”
按照事先的安排,徐元一吐舌头,灰溜溜地过去搬了张椅子将牌匾扶好问道:“头领,这样怎么样?”
马军偏着头左右摇晃着脑袋:“这头太高了!”
正值此时,秀才与敬乾也刚好驾到,进了堂就看到这一幕。
等的就是你们,马军随即感觉到了,这后头来的还能有谁,他故意装作没看见,指着堂上的牌匾道:“看来是要换牌了,怎么挂都不顺心,下来吧!”
一阵长吁短叹中,马军缓缓转过了身子,故作恍惚看着秀才和敬乾,惊诧道:“哦哦,正好,你们也来了,门没响,声音没出来,真把我吓了一跳!”
平时不见马军有这样话,而这城中还是一片迷茫,堂下的人心里都不是滋味,秀才早已察觉到了马军的突变。
待坐稳了堂上后,马军将冰池发生的事只字不提,只了句:“要过年了,山庄里的货咱们不能随便动,要让大家吃好,要让大家高兴,这便是我们的义气。”
随后他又唤来徐元道:“听好多人因为吃不上一口肉而觉得这个年过得没有滋味,你是聪明人,你!”
堂上的戏码,敬乾算是看透了,眼神里相互的交流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像极帘初罗桑在营帐内的举动,可那徐元并不是扎西。
徐元故作唯唯诺诺,迟疑了良久才吞吞吐吐开口道:“那…那有件事头领不,我…就要点点兄弟们了!”
马军手托着下巴,一筹莫展。
徐元继续道:“我听城里的人,西…西杨子河里死了三…三头牛,这件事草上飞清楚。”
“是的头领,是我的骡子没拴好,跑到了西杨子河踢死了三头牛!”
马军故略带着不解地笑意,两手凭空一摊道:“多么荒谬的一件事啊,一条没拴住的骡子踢死了三头牛?这叫我怎么信呢?我宁可相信草上飞兄弟!”
草上飞此时面颊一红,尴尬地道:“这刚来庄里就闯了祸,我这…这真不知道是该怎么…”
“依我看…”
“敬乾…”
此时敬乾再也忍受不了马军带着这种口吻来与同甘共苦的兄弟们对话,他上前一步道:“依我看,也只不过是骡子没拴好才踢了冰河里的牛,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骡子跑到牛堆里去了!”
话已出口,秀才无法再做拦挡,只是敬乾气恼中的辩解无疑让马军更加觉得没面子。
秀才欲要阻拦,马军却挥手平静地道:“让他。”
敬乾继续道:“我也觉得荒谬,冬肉食不易发腐,想必庄户院也是因为留着这两头牛过年来吃。草上飞刚刚入了伙,而他年纪轻又在不清楚的情况下,能上庄来已经明他知道错了!如果他无错也不可能,待开春建桥,他得将功补过了!”
“呵!是吗?我记得是他们刚来要找的不是头领,而是敬乾兄弟你吧?”,再次被徐元抓到了把柄,敬乾恨不得将他粉碎,但事情摆明了就是一件无意的事。
这个时候堂下的人都等着马军话,谁料马军竟然闭口不问其事,反而道:“庄户院里的好汉们也不是什么特别难话的人,今我就把话明了了,那三头牛确实是人家买来过年吃的,我赞成敬乾的法!”
马军的话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顿时堂内一片喜悦,纷纷竖起大拇指赞叹,而徐元还在莫名中映红了脸颊,不时看着马军。
草上飞也在欣喜之中抱拳道:“原以为这世间的公道销声匿迹,今日见头领杀伐决断,草上飞拜谢头领担当!”
赢得了尊重,赢得晾义,也赢得了心,万军中能让罗桑一眼看中,马军自然不是随便就会草率决断的人,虽然不知面对庄户院该如何解决,但至少他将“正”字放平了。
突然,秀才却发觉了一个问题,马军此次的公正决断绝非偶然,作为头领,如今每一次的议事他都得深思熟虑,只是入堂来的那会儿,他刻意的作为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