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这样的敌人，袁知吾不打算仁慈。

他反握匕首，狠狠地朝杀手的肩胛骨侧面攮过去。那里有一根动脉，非是恨到极点，他也不会下此狠手。

杀手正于此时将绳子解开，身子测滚，手一扬，一把砂石朝袁知吾脸上撒来。同时出腿，像兔子蹬鹰一样，踹向袁知吾的胸口。

袁知吾看见扬沙，立刻闭眼，福由心至，虽然看不见，却仿佛知道杀手的下一步动作，匕首一转，斜向下削去。

杀手伸出来的脚，正好跟匕首对上。他要是再往前踢，免不了被袁知吾一刀削掉几个脚趾头。

正在此时，袁知吾没来由地，忽然心生警意。他丢开杀手，转身朝林七月扑去。

林七月刚到旁边，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就被袁知吾扑倒在地。

袁知吾双手拢着，把林七月护在怀里，两个滚翻到墙角，头一埋。

“轰”

外面一声巨响，然后是长时间的耳鸣。

杀手这么刚，宁可要同归于尽？

袁知吾听见有石头敲击金属的声音，当当作响；觉得有砂石溅在后背上，隐隐生疼。

硝烟散尽，袁知吾抬头看，一个身影蹭蹭蹭从巷子口跑开。

再看怀里，林七月红着脸站起来，理了理头发，低声说了句谢谢，便转过脸看向别处。

袁知吾当得了她的谢。

又拉着她去踹何抚别的门。

人情冷漠，怎么能到这种地步！

数分钟前，他们三个还在茶室里相谈甚欢；转眼间，袁知吾和林七月两个人就遭了难。见死不救的事，先不说你。现在杀手都已经跑了，你何抚别总得露个面，表达一下歉意吧。

可事实上，在何抚别心里——人情就该这么冷漠。

袁知吾在门上夯碎了两块墙砖，何抚别还是没开门。

林七月在身后说：“咱回去吧。”

两个人走在路上。

林七月说：“不是好人。”

“谁？”

“都不是好人，何抚别不是，杀手也不是！”顿了顿：“你也不是……”

不过最后这四个字，却温柔了许多。

袁知吾没回答她，而是说：“何抚别的行为我看不懂。他反复来撩拨我，但对我好像也没什么恶意。还给我提示，让我去发现杀手。”

“这么看来，他跟杀手处处做对，但是杀手一出现，他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

“还有，他一旦出了门，就裹得严严实实，一句话不说。”

袁知吾下了最后结论：“这样奇怪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对了，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杀手是谁了，他自己还不知道已经暴露。”袁知吾跟林七月说：“咱们回去布置一个局，将他抓住。”

林七月柔声说：“我都听你的。”小脸红扑扑的。

袁知吾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小妮子。

林七月又说：“怪蜀黍，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