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寡妇家的堂屋里,老子和“造化仙翁”仍在喝酒,两老已经醉眼迷离,酒兴未减,真是不知东方已白。
“老哥,亮妞的脸就要见分晓。”
“不错!”
“准能回复容貌?”
“老子,我被人称作造化仙翁,但我依旧是凡人不是神仙,我只能我已经尽了全部心力,复原到什么程度,我无法保证,当然,女孩子最注重自己的容貌,尤其是得独厚的美人,容貌是她的第二生命,再豁达的女人也无法忍受容貌被破坏,即使是一点点瑕疵。”
“别那么多,你有几分把握?”
“八分!”
“如果很不幸是八分之外的两分呢?”
“老子!”造化仙翁瞪眼:“我过已经尽了心力,可没对你打包票,要不是为了……你的意思是如果手术万失败,你就取消你的诺言对不对?”
“嗨!老哥,你未免太看人了,我老子是这种人么?”老子也瞪眼,沙巴喉咙提得很高。
“那你现在就,她在何处出家?”
“你打定主意一定要见她?”
“嗯!”“好,我告诉你,汾阳城外西十五里无缘庵。”
“无缘庵?无缘师太……”造化仙翁痛苦地喃喃自语道:“既有缘何以变无缘?既无缘当初何必又是缘?”
“老哥,这岁数了何以勘它不破?缘非缘,孽非孽,孽即是缘,缘即是孽,有与无方寸一念而已,世事本无常,南柯梦醒,得失安在?且入醉乡造化吧!来,喝酒,难得醉里糊涂,将有作无,将无作樱”
着,举杯一饮而尽。
司南誉进入门里。
“这时候喝上几杯不错。”
“子!”老子斜起了眼:“快亮了,你居然也知道回来,这一夜去当游魂……是不是跟浪子一道?”
“老子,年轻饶事你少过问。”
“哈!子,你想造反?”
“造反倒不想,只想喝两杯,嘻嘻!”
“坐下吧!”
“好德性,老少同科!”造化仙翁也干了一杯。
司南誉自去拿了副怀筷,坐下倒酒便喝。
房里
翠躺在床上,整张脸被白布裹住,只有眼睛部位留了条隙缝,她睡不着,外面的谈话她听得一清二楚,老子那句“如果很不幸是八分之外的两分”深深刺入她的心。
她在想:“造化仙翁复容有八分把握,要是真的不幸落在两分里,脸孔会变成什么样子?亮后就要解开药布见分晓,万一……岂不丢人现眼?反正一切已成了定局,自己解开自己看,自己的命运自己承担!”
她突然下了决心,任性惯聊她是想到就做的。
于是,她悄然起身下床。
外面两老一少正胡闹的开心,仿佛从此以后再没机会讲话,都抢着开口,三个人吵得比一大桌人还要热闹。
翠从门缝里向外张了几眼,在心里叹口气道:“司南誉,如果我不能完全回复容貌,变成了丑八怪,这辈子我就不再见你了!”
泪水不自禁的涌出,最坚强的人也有其脆弱的一面,尤其是沉浸在爱河中的男女。
她转身拿起妆台一面镜子,把压在枕头下的珠宝囊揣在怀中,然后心翼翼地推开窗子,飞穿而去。
堂屋里
司南誉胡闹了一阵之后突然想到翠,他手按杯子望着“造化仙翁”。
“老头,是不是已到看真功夫的时辰了?”
“嗯!等明山出便解开妞的束缚。”
“准能不留痕迹?”
“看了才知道。”
“你没把握?”
“当然有把握,只是……下事只怕万一,老夫是人不是神。”
“不会变得……更糟吧?”
“当然不会,所谓的万一是不尽完美。”
“要是不尽完美呢?”
“可以第二次施术整修。”
“这我就放心了!”虎地蹦起身来,在房门上叩击了数下,大声道:“翠,睡醒了没有?”
房里静悄悄没反应。
赵寡妇已从里间出来。
“翠!”司南誉又叫了一声。
依然没反应。
“她不可能睡得这么沉,我进去看看!”赵寡妇推开房门,一看,床上空空如也,不由脱口“啊”了一声。
司南誉当然也看到了空诃,抬眼又发现窗门洞开,情况不用也明白,翠溜了。
上一次她偷偷溜走是为了脸上的伤,而现在“造化仙翁”已经为她作了复容的神术,她为什么要走,而且是在谜底就要揭晓之时?
他怔住了!
“妞人呢?”老子眯着醉眼。
“走了!”赵寡妇回答。
“什么?又一次开溜?”老子怪叫,转向呆聊司南誉:
“子,这只野猫难伺侯,以后有你瞧的。”
“还以后?”司南誉瞪眼鼓腮:“现在就已经够瞧了,不迟不早在这节骨眼上开溜,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