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皮肤黝黑,站在女人中间,倒是很醒目。
天虚道长轻车熟路的去和陈栋梁说话,向他介绍张意远。
“劳烦大师远路而来,老朽感激不尽。”
他哆哆嗦嗦的,感觉特别像江东父老,不像是一县县令。
张意远直抒其义道:“救令公子要紧,还请陈大人带路去看令公子。”
陈栋梁连连应是,心里的感激真诚了几分。
他带着张意远走进府衙,绕过假山石,穿过后花园,走过抄手游廊,总算到了第十三个孩子,唯一儿子的小院。
此时跟着他们一起的,只有陈栋梁,还有他的一妻一妾,其他的女人都各自回去了。
“老朽就这么一个儿子,老来得子,极为不易。
这孩子……唉,不知为何,时不时就会生病,高烧不退。老朽请了名医、游医,没人治得了。”陈栋梁道。
“我可怜的孩子……怎么投生到我肚子里头,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哇……”那小妾已经在一旁开了哭腔。
陈栋梁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但并没有制止他。
倒是那位县令夫人,厉声吼道:“哭丧着脸,给谁看呢?老爷平日里就是待你们太好!”
声音尖锐、刺耳。
一句话吼得那小妾的哭声戛然而止,跟突然没电似的。
陈栋梁对此也没什么反应。
张意远开了天眼,看着床榻上,大概五六岁的小男孩。
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在他身上浮动。
难怪天虚道长看不出来问题,他用符水开的天眼,法力弱,这么近乎没有的微弱妖气,他确实不易察觉。
“除了发烧,还有什么症状?”张意远问。
不等陈栋梁说话,陈韩氏先开了口。
“说胡话,还打人。疯癫的呀,说句难听的,依我看,这不是什么妖邪作祟,倒像是这贱人天生体弱,所以生个疯孩子出来!”
“嘭!”
陈栋梁拍响桌案,脸色阴沉:“还不嫌丢人!都给我下去。”
他明显生气了,但是陈韩氏仿佛并不害怕,扭着腰,甩着帕子走了。
那小妾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也抹着眼泪走了。
她们走了,陈栋梁叹了一口气。
天虚道长跟着叹气,情不自禁道:“陈老爷受苦了。”
陈栋梁其实不太明白天虚道长的话,他只当是道长化解尴尬,他对天虚道长点点头,继而道:“小儿病的时候……确实有些疯癫。
也有游医说过,说是因为他生母体弱的缘故。”
“从小就这么样吗?大概多久犯一次病?”
这个问题,让天虚道长心生警觉,他狐疑的看着张意远,又看了看那孩子。
陈栋梁道:“每个月都要病上一次。”
叮叮叮!
天虚道长只觉得自己心中多出一口大钟,咚咚作响,震得他头脑发昏。
这孩子……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