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前,千千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盯着李勇道:“啊,少爷你怎么想通了,以前不是最烦出山的么?”
“恩,这次不了,这一次我们要到山的那边去,那里有座唤作长安的世间第一雄城,而且那里有世间最好的脂粉哦,千千难道不想要么?而且那里可不仅仅只有一本了凡四训。”
李勇很奇怪自己的话里为什么透着一种向往的味道。
“当然想要呐,但如果少爷你不喜欢回去的话,我们也可以不去长安的。”千千有点忸怩,不过总归还是想去的。
“恩,吃完饭收拾收拾东西,我们一早就出发。”李勇放下手中的饭碗,从洞壁取下自己一直习惯使用的三把朴刀,拿出磨石开始磨起刀来。
千千也几口扒完饭,开始收拾起来。一应行李均是极为简单,几件换洗的衣裳,一应吃饭的家伙什,还有储备的食物,总的来,还是和吃饭有关的东西占了绝大多数。
李勇的磨刀工作也终于接近了尾声,不论是磨刀不误砍柴工还是临阵磨刀李勇始终认为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在千千的帮助下,李勇取下挂在朴刀旁的一张黄杨硬木弓,仔细的打量起来,弓不算是顶级的好弓,但也是唐国军队的制式配备。这些年来二人能够在莽莽别山中生存下来,很大程度上依仗于它。
躺在床头,千千终于问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疑惑,“李勇,你我们去长安是为了干嘛,这样生活下去不是很好么?”
“你傻呀。”李勇脱口而出,略一停顿后又道:“人活一世,总得多看点风景才对,这个世界的风景,少爷我还没看够呢。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不去那里,你就买不到世上最好的脂粉,永远只能做一个黑炭咯。”
“恩……”千千似懂非懂的嗯了一声,没要往下续话茬。
“丫头,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还是早点睡吧,明赶早呢。”李勇揉了揉侍女的头,然后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还有,男女授受不亲,你也大了,去长安之后,我们就要分床而睡了,还有记住,最重要的是也不能让别的男人随便碰你哦。”
“哦,知道……了,少爷……,你也快休息吧。”
透过洞顶凿出来的洞,几缕调皮的光线窜了进来,扰乱了李勇的心绪,也不知道这是李勇第几百次失眠了。
来这个世界整整十六年,看着空有一座宝山却无门而入的郁闷可是要吐血的,对于传中飞遁地的仙人李勇有着无比向往的热情,可即使幼时居于长安时他也未曾真正的见过这种大神通,唯一能确定的是这种大神通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然而现在,此刻,就在对面的这个车队里,李勇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地气息波动,几乎是自己身上的数倍,无疑里面有一个高手存在,而且这不是一位普通的高手。
雨后晴,雾再大,终究是要散的,李勇已经能够清楚的观察到对面的情况了。
帐篷堆里,准时的升起了缕缕炊烟,早饭时间到了。
“恩,很准时,是军饶作风。”李勇嘀咕道。
暴露在朝阳下的车队,依然打不起十足的精神,透着一股嫣嫣的无力感,马车上很明显的密布有各种锐器的擦痕和可怖的深深箭孔,擦痕和箭孔都很是新鲜。
来回走动的士兵极有默契的隐隐拱卫着其中一辆略显华丽的马车,不知其中是哪位贵人。
吱呀一声,马车门开,一位约莫双十年华的侍女出得马车,接过一旁早已等待于此士兵手中的水盆后,再次返回车厢内,侍女体态轻盈,步履轻快,似乎不像其他士兵一样有什么担忧。
少顷,这名侍女将水盆等洗漱用具送出,并带进一些食物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不多时,唐军打扮的士兵和训练有素的草原蛮子都开始有序的进食早饭。
李勇自觉无味,从千千身后的箩筐里取出准备好的干粮一人分了一半,又拧开一壶水递过去道:“我们也吃早饭吧,待会过去问问人家能不能顺路带我们一程。”
“为什么要人家带啊,我们难道不能自己去么?”千千问道。
“又傻了吧,两条腿哪有车轱辘和四条腿快呢,对了,待会不要话,一切看少爷我的。”
整个车队虽有三十来号人,但实则只有三辆马车,一辆装着必备的物资,一辆是方才贵人侍女呆着的,而此时在最后一辆最平凡的马车中,一虎背熊腰蓄着络腮胡的中年大汉正与一枯瘦但隐现道骨,身披旧袍的道人老头商量着什么。
马车很窄,呆着一个老头的话很是宽敞,而塞进一个壮汉就显得很是拥挤了。
“耿老,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才好?这场春雨异常的大,直通别山外的这条道因塌方和泥土崩塌决计是走不成了,我们看来要折返松果岭迂回取道别山口了,只要出了别山口,就会有人率兵接应了。”彪形壮汉一脸认真道。
彪形壮汉有个与身形不太搭调的名字叫林蕴和,正是这一行三十名侍卫的首领,负责此次行程的安全,而被唤作耿老的,全名耿所为,乃明道南门的一名修行者。
“恩,林首领,既然都已经决定了,就不用来问老头我了,此番肯定还会有恶战,老头我还是养足精神为好。”耿所为道。
“这样那耿老您好好休息,我去请示一下。”林蕴和道。
“报,首领,前方有一双少年男女请求顺路带上他们一程。”一传令兵在马车外道。
“恩,我去看看。”林蕴和道。
离车队前方约莫十来米的地方一双少年男女正人畜无害的杵在那儿。少年身背长弓,腰挎朴刀,少女身背大竹篓,腰间别着足有半人高的大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