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都拉立即快步趋至鬼叟朱逸身边,低声说了几句,鬼叟点点头道:“好!把他抬进来。”
哈都拉举掌连击三下,大殿角落一处矮门缓缓启开,走出一群人来。
最前面一个,正是飞天豹子李昆,后面跟着两名粗壮苗人,合抬着一个木架。
木架上,直挺挺躺着杜腐。
穆乘风看得一惊,若不是四肢穴道受制,几乎从锦凳上跳起来。
其实,久候杜腐未至,他已经猜想到可能会有意外,但却没有想到杜腐会落得这般光景,以杜腐的机智尚且如此,小红和莲翘的遭遇岂非不堪设想了么?
两名苗女将木架抬到鬼叟朱逸座前,轻轻放了下来,穆乘风趁那飞天豹子李昆向鬼叟耳语陈报的时候,急忙伸长脖子张望,但看在眼里,只有惊在心头,只见杜腐双目紧闭,脸如淡金,虽然还有呼吸,却已经微弱得涉不可辨,那样子,正应了一句俗话比死人只多了一口气。
鬼叟朱逸指着木架问道:“你说的姓黄的,就是此人么?”
穆乘风答道:“是的。”
鬼叟朱逸道:“他怎么会目睹当时经过?”
穆乘风道:“不瞒教主说,两位公主便是这位杜老前辈亲自救出来的。”
鬼叟轻“哦”了一声,回头对飞天豹子李昆吩咐道:“弄醒他来。”
李昆躬身应诺,随即由怀中取出一只药瓶和一支吹管,用吹管沾了些白色粉末,分别吹入杜腐的两边鼻孔中。
不到片刻功夫,杜腐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胸腹剧烈起伏,喉中“呼呼”作声,脸色由淡金渐渐转变成苍白,又由苍白转为浅红、深红……最后竟变成血红色,四肢抽搐,就像整个都快要爆炸开来似的。
穆乘风屏息瞠目而视,却见他鼻孔中,正有一条细小的金色小虫,缓缓爬出。
那小虫长不盈寸,似蚕非蚕,像蜈蚣又不是蜈蚣,蠕蠕而动,令人见一不禁毛发惊然。
飞天豹子李昆伸出左掌,让那小虫爬到自己掌心上,然后再将右手中指咬破,滴了两滴鲜血在左掌之上。那小虫闻到血。腥气味,立刻舔食起来,并把两滴鲜血吃干,便卷成一团,动也不动了。
李昆用一截细竹筒,盛了小虫,仔细地放入袖中。这时候,杜腐的脸色已经由红围淡,呼吸也转趋正常。
又过了盏花时间,四处游顾了一匝,目光中充满一迷惘之色,却没有开口。
穆乘风急忙又道:“四叔,你觉得怎样?什么地方不舒服?”
杜腐微微摆了摆头,嘴唇蠕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穆乘风见此情形,心内大急,忙问飞天豹子李昆道:“李老前辈,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不能说话了呢?”
李昆也惑然不解地道:“咦!这倒真是有点奇怪,益虫已经取出来了,他怎的还是这般模样?”
鬼叟朱逸沉声问道:“你是否对他另外施了什么手脚?”
李昆慌忙垂首答道:“属下只用金蚕,将他们制住擒下,并未使用其他手段。”
鬼叟朱逸不悦道:“既然如此,蛊母离体他就该清醒才对,怎会这般光景?”
李昆呐呐道:“这个……属下也不明白……或许他体质有异,一时不能恢复过来,等一会就会好的……”
鬼叟朱逸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起,亲自走到杜腐面前,伸手搭上他的腕脉穴,过了片刻,双眉也紧锁起来。
穆乘风焦急地问道:“教主,他怎么样了?”
鬼叟默默不语,好半晌,才哺哺说道:“奇怪!奇怪!”话声未毕,蓦地一掌劈落,拍在杜腐肚子上。
杜腐负痛,双手不期然急急掩住肚皮,张口翻目,直痛得眼眶里泪水乱转,却仍发不出一点声音。
鬼叟朱逸斜倪穆乘风,问道:“这人是个哑巴?”
穆乘风忙道:“不!他决不是哑巴,以前一直都很正常的。”
鬼叟朱逸讶然道:“那就奇怪了,他脉息正常,体内毫无受伤的症状,怎么突然不能说话了?”
这话似在问人,又似在自问,但无论别人或是他自己,都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在这时候,突见一句魁梧苗人大步奔了进来,递给哈都峒主一个管筒模样的东西,哈都峒主只接过匆匆看了一眼,立即转呈鬼叟朱逸,同时,凑近鬼叟耳边,低声密语了几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