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未落,只听喜之郎的声音在耳边道:“灯是小老儿熄灭的,燕姑娘,你快穿好衣衫,佩上长剑,从后窗出来,咱们就得连夜出发呢!”
燕晓染一怔,回头看去,慕容嫣然居然阖着眼皮睡熟了,心中觉得奇怪,就低声叫道:“三妹……”
只听喜之郎的声音在耳边又道:“不用叫她,小老儿已经点了她睡穴,燕姑娘快起来,少庄主、祖老哥都在等着你呢!”
燕晓染匆匆穿上衣衫,拿起长剑,悄悄推开后窗,点足越出窗口,又把窗户关好,举目看去。果见屋脊上站着三个人影,正在朝自己招手,急忙纵身掠起,轻如飞燕,落到三人身边。
那不是西门追雪、喜之郎、祖东权还有谁来?一面低声问道:“大哥,我们要去哪里呢?”
西门追雪道:“我也是刚才给喜总管叫醒的,他没告诉我要去哪里?”
燕晓染道:“祖护法,你也不知道吗?”
祖东权道:“喜总管说过,老朽再问,他也不会说的。”
燕晓染道:“那干吗叫我们出来?”
“嘻嘻,这叫做天机不可泄露!”
喜之郎耸耸肩道:“你们只要跟小老儿走就不会错。”说完,催道:“快些走了,时间来不及啦!”转身急掠而去。
三人只得跟着他掠起,一路奔行,不多一回,出了庐州城,喜之郎依然一马当先,自顾自的奔掠如飞,不肯稍停。
燕晓染道:“喜总管,你等一等!”
喜之郎只好住足,回身道:“我的姑奶奶,咱们要赶的路还远着呢,再迟就来不及了!”
燕晓染道:“你不给我说说清楚,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我的天!”喜之郎用力搔搔头皮,说道:“今天是除夕,明天是大年初一,对不?过年的时候,大家都要过年,对不?人家过年,咱们不过年,这不是最好的机会吗?你现在懂了吧?”
燕晓染心中不禁一动!
喜之郎就催道:“懂了,就该上路了吧?”
说完,回头就走,又一路奔了下去。
祖东权攒攒眉道:“这位喜总管怎么这样神秘兮兮,什么话都不肯明说?”
西门追雪笑了笑道:“喜总管就是这样,我想他必有缘因,我们就跟他去好了。”
祖东权看他这么说了,只得一路跟了下去。
哪知喜之郎这一展开脚程,你别看他弓背弯腰,跑起路来一颠一颠,活像一只大马猴,而且还拖着鞋跟,一路梯梯他他的,根本不懂什么轻功提纵、陆地飞行,就洒开大步,没命的耸着肩往前奔跑,但却跑得比谁都快!
不,他竟然越跑越快,明明看他就在前面,后面三人就是迫不上他,而且在不知不觉间和他距离竟然越拉越远!
三人中,西门追雪当然可以追得上他,但因有燕晓染、祖东权同行,不好让他们两人落后,是以并未全力奔行。
喜之郎上路之后,一口气奔出几十里路,似乎依然没有休息的意思,甚至连头也没回一下。他是领路的人,他没有停下来休息,后面三人自然只好跟着他继续的跑了。
祖东权在千毒谷身为右护法,一身武功自是极高,老实说,不是燕晓染和西门追雪结为口盟兄弟!
不,他是老江湖,当然看得出少谷主对西门追雪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他哪会把无垢山庄看在眼里?更何况是无垢山庄的一名总管了?
此时眼看喜之郎一味的在前头奔跑,和后面的三人距离越拉越长,心头渐感不耐,本来他还顾虑少谷主和西门追雪会跟不上,没有施展全力。这回不觉脚下一紧,跟着追了上去。
他在江湖上,也可以算得一流高手,这一展开轻功,势若奔马,何等快速?怎知前面这只大马猴喜之郎好似背后长着眼睛。
你展开轻功,一路追逐下来,他拖着鞋跟,脚下也随着加紧,本来只差十几丈远近,如今竟然越追越远!
二十丈、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五、三十丈,喜之郎的人影,越来越小,任凭你祖东权提吸真气,用上了十二成力气,一味猛追,也休想追得上他,本来老远还可以看到他的人影,现在却要凝足目力,才能看到他一点黑影!
这把祖东权看得心头大为凛骇,暗自忖道:“这酒鬼到底是何来历?他分明并没施展轻功提纵术,哪来如此快速的身法?凭自己的身手,还迫不上他!”
想到自己一味穷追,把少谷主和西门追雪两人丢在后面,距离远了,怕两人跟不上,不觉脚下一停,回头看去。
只见西门追雪一手牵着燕晓染的手,两人从容不迫的并肩行来,和自己相距,不过一丈来远!
原来同行四人之中,自然以燕晓染的内功最弱了,奔行了几十里路,渐渐就感到呼吸急促,鬓边汗水涔涔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