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蛋脸,柳叶眉,瑶鼻琼口,一双眼如秋水般迷人。脖颈白皙修长,一直延伸到白裙间不可见之处。
果真,耳朵听到的骗不了人啊,竟然是个美人哩!
这一下,杨有福就看的久了些,姑娘的脸腾的红了。
像秋天熟透的苹果,越发诱人。
杨有福心里一紧,急忙扭过头,闷声道:“那就走吧。”
姑娘没跟上他,反到朝之前倒地的那三人跑去,然后压抑着哭出声来。
杨有福讪讪的站在一边,看到姑娘费劲的样子,终于站不住了。帮着把三人一一安葬,最后连那两个打劫的也埋进了土里。
姑娘不解,问道:“那两个是强盗,埋他作甚?”
杨有福闷声答道:“唉,他们入土了,也就安心了。”姑娘念叨了一声,就不再言语。
其实就在刚才,他才觉得这次杀人有些唐突,因为江湖并不简单,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因为听了银根叔的话后,他总觉得,不是所有的贼人都该死的。
可终究做了一件顺心意的事,最重要的是,终于有了江湖义士的样子。
于是,再次上路之时,虽然身后就多了一个累赘,可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又走了二十余里,姑娘却不动了,红着脸坐在路旁。
杨有福不明所以,默默的等着,可姑娘还是不动,这让他有些生气。
他扭头走了几步,又觉得过意不去,只好折回头。姑娘把头埋在怀里,挤出细微的声音,眼看要哭出声。
杨有福这才弄明白,原来姑娘扭伤了脚。
这可如何是好,杨有福在一边走来走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最后他狠下心,摘下长剑,背对着姑娘蹲下身,说道:“我背你吧。”
姑娘犹豫良久,还是爬到了背上。杨有福站起来的时候,才觉得原来女人这么轻,还不如半担柴重。
只是走了没多久,杨有福就觉得浑身难受。
那种难受用嘴说不出来,就像夏天躺在河里时,被游鱼轻凿,又痒,又期待;又像冬日里围着铁匠铺的火炉,靠近了,烤的慌,离远了,冷的慌。
于是他稳重的步子就开始乱晃起来,越走腿越软,越走心越慌。
“我是不是比野猪重多了?”
女子在背后低声问,杨有福心里一颤,浑身就操热难挨。
这个时节,刚入初夏,风微微的凉,可杨有福脸上却淌满了汗滴,不断的眨着眼。
一只纤手从背后伸过来,带起一阵香风,轻轻的给他抹了一把。
“要不,歇歇吧。”
杨有福摇摇头,脚步稳了好多。突然他觉得背上的人似乎贴的紧了些,心头一动。
‘难道自己是蠢蠢欲动了,不应该啊,杨有福,你才十五。’
他轻轻摇了摇头,又加快了脚步。
这一路,从响午走到黄昏,终于看到远处隐约的城门。
杨有福知道了背上女子的名字,云冉。姑娘也知道了杨有福的名字,是个铁匠。
她说,这个名字好有福气啊。
杨有福知道她是诚心的,可听在耳朵里却不舒服。
从云冉姑娘的嘴里,杨有福知道远处就是云安城,而姑娘的家就在城里。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杨有福放慢了脚步,因为他看到城门口围了一大群人,鲜衣怒马,刀戈林立,离得老远就散发着杀气。
背上的姑娘仰头看了看,却催着他快点走,杨有福只好由着她。
眼看到了城门口,姑娘从背上跳下来,刚站定,那些人就一拥而上围了过来。
杨有福大惊,握紧手里的剑,把姑娘拦在了身后。
一锦袍青年快步走上前,爽朗的大笑着说:“小冉,你真厉害啊,竟然带着一个呆子赶了这么远的路!”
杨有福有些不悦,怒目而视。那青年摆着手,一笑。
“玩笑话,千万别当真啊!”杨有福向他拱了拱手,默默地退到一边。
可云冉似乎很是生气,大睁着眼,高声叫着。
“哥哥,你不能乱说,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锦袍青年一愣,郑色道:“小冉,到底怎么回事?”又挥了挥手,一群带刀拿枪的壮汉子亮出兵器,把杨有福围了个严实。
云冉大急,“哥哥,你要干啥?”闪身拦在了杨有福身前。
锦袍青年没说话,一把把云冉拽了过去,厉声问:“云小冉,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云冉有些害怕,怯生生的拉着青年的袖子,把他拽到一边,窃窃私语。
青年脸色一会白,一会儿青,一会儿大张着嘴,一会儿又咬牙切齿。
终于云冉说完了,青年恢复了镇定,挥手撤去那群壮汉,嘴角微微上扬。
然后他走到杨有福面前,躬身做礼。
“都是云浩糊涂,误了壮士名声,云浩赔罪了。壮士救了小妹的命,又一路劳顿,还请到云府好好歇歇。请了。”
……
此时,云安城东北角的一所大宅前,院门口那块挂着镇远府牌子下立着的家丁,都比以往常站的更笔直了些。
据说镇远将军今日回府了,此时正在中堂大发雷霆。
由大门而入,绕过前院,再越过一个花园,可见来来往往的下人似乎都蹑手蹑脚。
花园之后,是一个占地亩余的池塘,塘边一所大殿此时灯火通明,檐前的下人弯着腰,有几个跪在地上。
大殿中堂高悬着一副画,一只老虎正昂首长啸,理应是猛虎下山了。
边上一副对联,上联:威远镇河山,下联:云安多豪杰。据说这幅字是圣上所赐。
画下有一长案,案前太师椅端坐一人,年约四十余岁,面色白净,剑眉紧皱,长髯及胸,不怒自威。
堂下跪着一人,看不清脸,正小声诉说。
良久,那剑眉中年人伸手抚髯低语道:“子正呐,这就是你的安排,说什么万无一失,为何吴国的那一队人,到了清风镇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将军,是属下无能,确实不知何故。午时前去的探子回报,那清风镇早已空无一人。”
“这就怪了,在我们眼皮底下,竟然做的滴水不漏,看来是我眼拙了。”
“这怎能怪将军,都是小的们愚钝啊!更何况,小姐这次回程却有收获。”
“你还有脸说,小姐都已回府,并不曾按计而行,莫非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
跪着的人一下子把头俯到地上,高声辩着:“将军息怒,是子正考虑不周,误了将军大计,不曾想,让那野小子抢先一步。小的知罪,还望将军能给个机会。”
“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