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是一般的野牛。
而是纯粹自私自利到极点的恶棍。
在它的残酷统治下。
独角牛群始终保持着只有三四百头的可怜规模。
原因很简单。
整个牛群除了它自己之外。
包括哪些跟随它的公牛。
全都是可以随时舍弃的牺牲品。
卢伟敢保证。
如果己方和尼罗鳄一战死伤惨重。
独角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杀死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野牛。
“哞~~我问你们,要不要放它们渡河?”
小牛回头望向曾经身为牛群后队的野牛。
毕竟是同一个牛群。
他不能独自决定公牛们的命运。
更何况,后队的“老弱”们和前队的公牛有很多是有血缘关系的。
虽然在生存条件严酷的情况下。
所谓的亲情对于大部分野牛来说,远不如吃饱肚子来得重要。
......
牛群一阵沉默。
野牛们盯着这些过去的同伴,面无表情。
直到三位小队长站了出来。
“我们的命是首领救的,没有首领,我们恐怕已经饿死,渴死,被狮群杀死,或者被你们当成炮灰,像那些角马一样,被鳄鱼吃掉,让你们过河?除非先杀了我!”
牛红是第一个表态的。
前队的野牛,从独角到每一头公牛。
都算是害死它牛崽的凶手。
如今后队的野牛们打败了狮群,杀死了河口的鳄鱼,打通了一条属于野牛自己的迁徙之路。
这些混蛋却要来捡现成的?
不可能!
站在队伍最边上那头粗壮的小队长牛宝一如既往的实诚。
它盯着独角一字一顿的说道;“想过河,可以,杀十二条鳄鱼来。”
“呼呼~~牛首领,咱们都是一个牛群的,您就真的见死不救?”
独角的眼神略过牛群。
只是盯着小牛。
大口的喘着粗气,背上的伤口在烈日的照射下鲜血直流。
太阳很大。
但它依旧冷得瑟瑟发抖。
独角强忍着剧痛,睁开被血液糊住的眼睛。
看着马拉河的对岸。
当了七年的头牛。
这条河来来回回也渡了很多次。
但这一次,它是头一回觉着,这条仅有十几米宽的河流居然如天堑般不可逾越。
原本损失了后队,虽然对牛群的打击巨大。
但只要迁徙队伍找到合适的渡口。
成千上万的角马,斑马一拥而上,总能冲出条路来。
可万没想到。
今年的马拉河鳄鱼数量比往年暴增十倍。
角马群所在的渡口是鳄鱼最少的一个。
但谁能想到,那道该死的河堤却无论如何也上不去。
独角带着公牛们依附在一支大队。
本来还算顺利。
可角马群渡河失败,大队的头牛突然翻脸。
强行逼迫自己带着公牛在前面当炮灰。
“我独角怎么能白白送死!?”
这是它唯一的信念。
当炮灰?
当然不可能。
双方无可避免的爆发了战斗。
独角和前队的公牛都是战力强悍的精锐。
但却也难敌,数量破万的野牛大队潮水般的攻势。
双方刚一接战,前队立即溃败。
好在独角提前瞅准了空隙,逃了出来。
不然前队必定全军覆没。
独角当然没胆子去杀鳄鱼,更没胆子跟狮群作对。
它唯一的希望就是身为同族的小牛。
这头横空出世的野牛,短短半月的时间。
先后数次击败雄狮,带领后队的老弱病残逼退狮群。
如今更是杀死了不可战胜的鳄鱼。
说实话。
高傲自负如它,也深感挫败。
为什么?
我独角战力傲视所有野牛。
成就却远不如一头出生不久的小牛?
++
后背的血不断的流。
顺着肋骨,肚子,牛腿蜿蜒而下。
在野牛的蹄子旁汇成了一条黑色的小溪。
独角只觉脑袋嗡嗡作响。
眼前的光亮越来越少。
直到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