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缓步走到403门口，刚想念咒穿墙进去，门就开了。王奶奶的二女儿从门里探出头来，朝楼梯间的方向叫了一声：“大哥，你电话打通了吗？”

她的话音未落，屋里就传出了手机的来电铃声。

她跑进去接电话，余白正好趁机闪进屋去。

王奶奶的家里摆设都很陈旧，饭桌、茶几，沙发，看起来都是老家具。电视机也是老式的大脑袋。特别电视机旁边还放着一个座机电话，上面盖着一块方形白色防尘布。估计是不能用了，纯粹放着当摆设的。

“你上飞机了吗？”

“大哥，大哥没说什么啊？他出去打电话都还没回来呢。”

“什么？吵架了？怎么回事？”

“他什么意思，说我们都对妈不好吗？”

“哼。就他陈彬最好嘛。还不是他把妈丢下出去旅游。”

“对啊，对啊。”

“他啊，说不定是惦记妈那套老梨花木的家具呢。”

“可不是嘛，故意把我们说得跟罪人似的，到时候谁都没资格跟他抢嘛。”

“妈已经送去殡仪馆了，灵堂还是摆在小区。”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我去接你，你在飞机上好好睡一下，不然太累了。”

“唉，老了老了，我现在不睡够简直没有精神。”

“好，你上飞机，到了再说。”

听她打完电话，余白有点惊讶，刚才还看着挺伤心的，现在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有一点倒是很明显，这家的老二老三看来关系好些，老大有点不合群啊。

可是奶奶的死因是什么呢？

余白踱步到卧室。好在这403和楼下胡蝶家的构造相同，客厅书房卧室厨房卫生间都一目了然。

王奶奶的卧室除了床和衣柜，还摆着一架老式的缝纫机，带木桌子的那种。余白好奇，走过去摸了一下转轮，但是转轮并没有动，应该是时间太久，里面的零件都锈了吧！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做的那个关于余家老宅的梦来，虽然梦里的场景只到大门口的照壁那里为止，已是足够让自己心绪不宁。他记得前厅进去不远就是奶妈的房间，也是摆着一架缝纫机的，一摸转轮，针头就“喳喳喳喳”上下翻飞起来，幼时他看着奶妈熟练地用这飞针缝制衣服，总是觉得很惊奇很佩服！

啊，怎么会想起这个来？余白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告诉自己不要想那些无用的东西。

他瞅了一眼外面，好像暂时不会有人进来。于是小心打开衣柜门，里面的衣服叠得很没有章法，除了挂着的几件厚重的外套，下面叠放的衣服似乎是不分季节随意放在一起的。双开门的柜子，塞满了衣服，新旧不一。看样子王奶奶真是个多少年的东西都爱留着的人。

衣柜中间还有一层抽屉，他拉开翻了翻，针线包、剪刀、小手帕，都是些杂物。

房间还能放东西的地方就床头柜了，拉开抽屉看，上下两层也都装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什么袜子啊，牙签啊，空的铁盒子啊，都一股脑儿放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