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瘫倒在地。

胡蝶脑海里不由得响起来从小妈妈教育她的话，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遇到疯子一定要躲远，不要多管闲事！

但是胡蝶认知里的疯子都没有这么好看的。

不知不觉，她还是走过去了，心想至少道个谢吧。不能因为人家精神有问题，就歧视人家，不跟人家做朋友！说不定，能帮忙叫个救护车什么的。天哪，只希望他不是那种要打人的疯子。

没走几步，脚下踩到一条链子，捡起来一看，是余白那条长到夸张的怀表。看着挺贵的，干嘛乱扔！

“喂！你的怀表！”她故作深沉地说。

余白回过头来，表情满是难以置信。

与此同时，胡蝶看到了刚才几步开外没看到的东西，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悬浮在余白的正前方，黑气之中有一对血红色的眼睛。

“啊？！”胡蝶惊叫起来，想都没想就将怀表用力朝那对眼睛丢了出去。

怀表好像被扔进了一团黑雾里，紧接着一瞬间黑雾便散开了，一小块红色晶体“叮当”坠地。

余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正愣着神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咚”的一声，胡蝶应声倒地。

假的结界也瞬间消失了，周围的行人相继出现。

余白心里腾起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连周围的陌生人看起来都觉得很亲切。

但是幸福总是短暂的，他马上意识到这地上躺着的一男一女都需要自己善后。

心不甘情不愿的，他双手撑地软趴趴地站起来，先看了一眼被扔得很远的怀表，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胡蝶。

刚才还那么大力，现在是干嘛？碰瓷啊！

“需要帮助吗？”有个过路的人问道。

余白愣了一下，但脑子里马上冒出一个脱身的办法：“有的有的，麻烦你帮我打个电话叫救护车，送这两位去医院。我也是，路过的。”他不自在地眨了下眼睛，这是他每次说谎都会有的小动作。

对方显得有些犹豫了。

“我没带手机。我还有事。那什么，我就先走了啊。”

说完，余白赶紧捡了怀表还有那粒红色的晶石开溜了。不过他没有回家，而是往回跑去了酒吧。要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安薇冉一定能够知道。

余白迈进酒吧就看到了风拓，还是往常那副威严的样子，在嘈杂的人群里显得很扎眼。余白吓得步子往后一缩。随即又觉得自己心虚的样子很可笑。我又没做错事，有什么好怕的。

风拓个子很高，身形魁梧，穿着一贯的黑衬衣，坐在吧台上，面前摆着一杯纯的威士忌。他太高了，双脚踩在地上，显得吧椅有些单薄。喝酒，其他的使者都是装样子，只有他是真喝。这点余白很佩服。

余白从成为使者的第一天就被告知，虽然使者可以在人世永离轮回，并且不再依赖物质的供给存活，但是却仍旧保有人的五觉，会饿会渴会疲惫。一方面，是让使者能有作为人的共感，有助完成体恤世人、除魔渡世的职责。另一方面却是作为终生相伴的考验，如果经不住，为俗物所累，就会堕回人道轮回。更有甚者，直接沦为鬼怪。而这种转变一旦发生，就绝不可能逆转。

余白先前有过一段时间觉得风拓只是为了耍帅，不过后来据他观察，风拓喝酒的时候都是有大事发生的时候。

即使像他那么强大的灵魂也需要一点寄托吧！

想到这里，余白心里越发不安，刚才自己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时候风拓没有出现，现在又坐在这里喝酒，光凭这两点，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是一般的糟糕。

“愣着干嘛？”听到风拓的声音他才意识到自己还呆站在门口。

不过风拓并没有回头，只是用咒术传话给他。

余白穿过人群走过去。

路过小黑身边的时候，小黑面无表情的传话到：“你怎么回来了？刚才有个女的好像在找你。”

余白没有应声。

“坐吧。”风拓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余白乖乖坐下。有时候在风拓面前，他就像个被班主任训话的学生。

“你受伤了吗？”

“没有。”

“那就好。刚才我收到你的传话了，但是脱不开身，所以没有及时过去。”

其实余白知道风拓的责任感有多强大，要不是脱不开身也不可能不去救他。不过看他解释的时候都端着架子一副爱面子的样子，就只随口“哦”了一声。

安薇冉这时候从仓库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粉色绣花手绢，眼角还是湿的。

“回来啦！”见了余白，有气无力地跟他打招呼。

“嗯。”余白看出来她刚刚哭过。

安薇冉是最容易哭的了。即使在这世上已经呆了这么久，看见可怜的猫狗都还是会一下红眼睛。

余白看看安薇冉，再看看风拓铁青的脸，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压低声音，试探性地问：“怎么了？难道是有人受伤了？”

这些年在风拓的带领下，C市的使者间极少出现人员的伤亡。但是看他此时的表情，无论是谁，应该都伤得不轻。

风拓没有正面回答余白的问题。他将杯中酒饮尽，示意安薇冉再添一些。

余白有些着急了。刚才他可是差点死在那里，要不是多亏了胡蝶的意外闯入，现在估计已经成了那怪物的营养快餐！想想要是换做别人也单独遭遇刚才的情况，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他转过头问安薇冉，“你知道吗？”

安薇冉埋头不看他，带着哭腔说：“是小林。小林今晚自己去了西南方向，现在失踪了。”语气满是自责。

风拓也不安慰她，只是转着手里的酒杯，语调平静，“等等吧，今夜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