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换一命。”宿白紧咬牙关，眼眶如浸血般通红。

“……”长河愣了愣，随后便笑了。“真是厉害，这都被你发现了，小友，可千万不要告诉溪阳。”他担心若是被溪阳知道了，那一根筋的孩子，会作出傻事。

宿白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她只是在静静的、专注的，看着长河愈加虚弱的笑容，这样的笑容神情她曾经见过，清晰的记得，印刻在记忆深处，铭记着，永远无法忘记。

当年，母亲为她甘愿赴死，死的那么洒脱，死的那么开心，死的那么心甘情愿。

如此刻的长河一模一样。

“什么意思！？”黑斗篷男愤怒吼着，原本他以为是他重创了长河，但此刻他却发现，他似乎是被长河利用了。

“什么意思？”宿白冷笑着，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看向黑斗篷男。“理由说了你这种人会懂吗？为活下去，你做尽恶事，修炼禁术，害人无数，为什么禁术反噬只是将毁掉你的容貌呢？”她真是想不通，为什么好人总是要受尽磨难，为什么恶棍总是贻害千年！

不公平，实在是不公平！什么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全是狗屁！

这是长河的死劫，同时也是溪阳的死劫。

原本，溪阳的死劫是注定无解的，但长河耗费修为，为他算出一线生机，导致自身修为实力锐减四成，这也是他不敌黑斗篷男，速度下降的主要原因。

长河为溪阳算出的一线生机，就是一命换一命，也就是说，在红梁村后山上，两人必定会死一人，而长河甘愿选择牺牲自己，让溪阳活下去。

“小友。”长河拽了拽宿白的衣袖，眼睑下的眼神越来越涣散，笼罩着长河的死气也越来越浓厚，但他心里仍有放心不下的事，不甘心就这样死去。“能否请小友收留溪阳，那孩子还太小了，不足以肩负起天机道的责任，还有……是我师门亏欠于他，如果小友愿意，希望小友能留他一命。”

“可笑！我裘南枫堂堂拟神境，是我留她一命才对！”黑斗篷男裘南枫猖狂的笑着，随后他蓄足力量，震开了虚空符箓的束缚。“长河，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走的太孤单，这里的人，山下那座村庄的人，我都会送去陪你。”

长河没再理会裘南枫，他知道，即便他不在了，也会有人解决裘南枫的问题。

黑斗篷男裘南枫是不折不扣的不择手段，并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是为满足自我不择手段。

他可以一时兴起杀一人，也会一时兴起屠百人，心性阴晴不定。

在长河的记忆里，裘南枫原本是非常有才华资质的天师，可当他的根基被毁后，仇恨占据了他的大脑，复仇使他再也看不清对与错，不断修炼禁术使他的三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长河，你想死吗？我劝你还是等等再死吧。”裘南枫疯疯癫癫的跑到长河身边。“你看这是什么。”他在黑斗篷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小小的、带有红色按钮的小遥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