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尹道人想要小可的脑袋,这是我俩之间的事,被外人听见了也是不美。”
尹浦平回头看了看面色苍白的高凤薇,无声的笑了笑,微微摆手之间,房门好似有两只无形的大手牵扯着,咯吱一声紧紧关闭。
高凤薇肩上的压力一轻,后背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水,她大口的喘着气,脸上表情挣扎。这份感觉,甚至要比面对那悍匪肥皮狗时还要艰难苦熬,抿了抿嘴,她想要推门却没有这份勇气,不免在门前踌躇起来。
屋内,江鱼握着的茶盏内,水面漾起一圈圈的涟漪,他低头看了一眼,平静说道:“若我被道长杀了去,那问清了缘故也无甚效用;若在下不才,擒杀了道长,可还不是任我施为,便是想问清道长身家祖上,又有何难?。”
尹浦平皱起了眉头,他狐疑的转动视线,看着房中屋内的布置,确定并没有任何隐匿的武者气息。可他便更不理解看着平静到了极点的清秀年轻人。他下山之时,师傅曾经明言,虽然此次是为还沈家奉银的人情,但也要知进退。金银的人情,还不足以他们南宗道人拿命为他沈家去拼杀,若是遇有强敌,能避则避,不能避开则定要陈明利害,保得性命在先。
他思忖了片刻,还是选择忽视江鱼那有些无礼的言语,而是主动欠身道:“小道倒是从未和阁下谋面,自然也谈不上仇怨。只是欠了人情分总归要还,还望将少侠明了。”
“你这话可笑...”
江鱼大笑着摇了摇头,“你要杀我以还人情,让我明了又能如何?不明了又能如何?明不明了,你尹道人手上的剑会滞上那么半分不成?”
“但道人秉礼,小子当然也以礼相待。所谓先礼后兵,道长既然耐心同我述明缘由,那在下也要先同道长说道个清楚;人要杀我,我自然也要杀回去,世间道理本就是如此不是么?若是你死了,也还望泉下明了,在下也是迫不得已;既然杀了你,你那七位老道师傅必然要寻仇与我,是以在下也定然要杀尽南宗。”
“这一切一切...皆是因今日事起,也皆是因道长而起。因果缘由,世间恩怨报应,还望尹道长动手前先要明了。”
这话极其不客气,等于是将尹浦平的话原番奉还,激的道人眼中杀机浓重难抑,他冷笑了两声,左手已然暗自掐了个剑诀,口中道:“江少侠的话,我已心中明了...”
道人脸上悲天悯人的表情散去,突然腾起狠厉杀气,厉声肃喝;“那就请你去死吧!”
就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他那宽松道袍无风自起,背在身后的长剑骤然长长嗡鸣一声,好似一条银龙般窜出剑鞘。
道人手执银龙,伴着剑身的嗡鸣轻颤,身影一动如同像匹狂奔的骏马,长剑化作寒光刺去。
江鱼看着瞬间掀起劲风,撩得烛火摇曳渐暗,身形如同离弦之箭的道人,感叹的摇了摇头,丝毫不示弱道:“来得好!”
他轻轻一掌拍在桌面,那平放在了桌上的纸伞被劲气震起,随着他五指一抓一捻,纸伞“嘭!”的一声便在眼前放开。
“既然道长心中明白,那就给我留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