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不敢动弹,都纷纷看向了一旁的马翠云。
马翠云尽管脸上抹了一层白色香粉,但此时也掩盖不住土色,额头上冷汗一滴滴地往下滚落。
她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吃惊。眼前的叶云青,跟她从小一起长大,从小身子不太好,虚弱无力,只有死读书、读死书的份。如今却力大如牛,已经超乎了她意料。
怔了半晌后,马翠云颤声道:“快快快!把那丫头抬出来!”
叶云青听到“抬”字,神色一凛,心里大怒,目光怒瞪着马翠云。
马翠云身子猛得一颤,仿佛遭受雷击一样,瑟瑟发抖,背心骨都发冷。
不一会儿,两个脸色苍白的丫鬟把叶云秀搀扶了出来,叶云青只见妹妹此时,已经穿着绫罗绸缎,脸上也是浓妆艳抹,差点没有认出来。
叶云青一把接过,将妹妹抱起,冷冷盯着小厮,厉声道:“还有我妹妹的衣服呢!”
这时候,内屋战战兢兢地走出一位老妇人,手中拿着叶云秀脱下的旧布衣裳,颤颤巍巍地递给了叶云青,连大气都不敢出。
叶云青接过,便往门外走出,走到马翠云身前,目光冷冷地看了一眼马翠云,然后走出这院门。
***
叶云青离开方府半个时辰左右,方文忠坐着抬大轿,舒舒服服地回到门第前,掀开轿帘一看,如此破烂的大门,不禁一愣,该不会走错门了吧?
他定神一看,心中疑窦丛生,还在迟疑中,却见马翠云哭哭啼啼地走了出来,一把扑向方文忠怀中啼哭起来。
“老爷啊,您去哪里了啊?到现在才回来?再晚点,我们方府都要被人给拆了啊!”
马翠云越是啼哭,方文忠越是不解。偌大的沧州县城,除了王家外,还有谁撒泼撒到了方府!
“好了好了,夫人啊,这是谁干的!我马上派人揭了他的皮!”
一个鼻青脸肿的小厮,小心翼翼地躬身走了上来。
“回方老爷,那叫做叶云青的穷书生来府上捣乱,把……把大门都砸碎了!还……打伤了我们几个……”
那小厮话没有说完,方文忠一大耳光打了过去,“啪”的一声,小厮两眼冒金星,疼得低着头、捂着脸,却不敢吱声。
“一个穷书生,就把你们这些人,打得七荤素!还砸坏了方府大门?你放你娘臭屁!”
方文忠暴怒,闻声顿时火冒三丈。
这事情要是在沧州县传开,他这王员外家的第一大管家,面子往哪里搁。
“夫人,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我揭掉他一层皮,还非要打断他两条腿不可!”
方文忠压抑着怒气,努力心平气和地问马翠云。
马翠云却在他怀中抽噎哭泣不停。
方文忠瞪着眼,将所有人小厮赶走,轻声轻语地问马翠云:“夫人,到底是谁?”
“叶云青,真的是叶云青那书生。”
马翠云说完,又扑在方文忠怀中哽咽起来。
“他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方文忠心中一急,迫不及待的追问。
“叶云青他死读书的死脑筋,问我为什么要嫁给老爷,而抛弃他……他一怒之下,就砸了大门,冲进来质问我……”
马翠云一边哭泣,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
“他也不撒泡尿照照,他一个穷书生,什么德行,只是他砸坏方府的大门,吓得我……”
马翠云没说完,又哭起来。
“好了好了,夫人别哭……”
方文忠心中暴怒,气得胸膛一起一伏,连忙安慰马翠云。
“叶云青这小子,如果我不让人狠狠地教训教训他,那我方府,日后在沧州县怎么立足,我方文忠日后的脸面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