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妃犯了错,哀家只是让她跪到天黑罢了,这么一点后宫的小事,皇上也要插手?”太后的脸色异常阴沉,看向独孤焰的眸光里,毫无慈母的柔色,反而尽是不满与愤怒。
独孤焰抱着傅相思转身,生怕牵动傅相思的膝盖,手臂上的动作幅度尽量放到最小。
“母后,”独孤焰紧抿着薄唇,冷眸看着太后半饷,才道,“几日前,皇弟分明已经跟母后说清楚,剪发与换装之事,都是他一厢情愿,荷妃是在不知道他身份的前提下,才心软帮他。既然荷妃没错,便没有处罚的必要。母后明明答应此事不再追究任何人,为何又对荷妃滥用私刑?”
这是生平第一次,独孤焰当着其他人的面如此犀利地指责太后的不是,太后气得嘴唇颤抖,不禁咬牙道,“用刑?哀家只是让她跪一跪罢了,哪里对她用刑?”
独孤焰看向傅相思那明显僵硬的膝盖,冷声道,“若是她的膝盖废了,可不是用刑?”
“呵,”太后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哀家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有谁因为下跪而把膝盖给跪废的。”
“万一呢?母后有没有想过,万一她的膝盖废了,最伤心最内疚的可能不是朕,而是皇弟。以皇弟的性子,他会不会把自己的膝盖弄残了赔给荷妃?”独孤焰看向太后,深邃的黑眸里似在翻江倒海。
“你……你……”太后习惯性地想要反驳,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独孤焰假设得一点没错,若是今日之事传到了独孤羽耳中,一定会对她这个母后极为失望,若是荷妃果真跪废了膝盖……
太后根本不敢想象,独孤羽接下去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而那之后,独孤羽对她这个母后的好感定然会急剧降低,甚至,好些月都不进宫来看她。
“母后,下不为例。”丢下这一句,独孤焰便转过身,迈开大步朝前走去。
太后像是没听见他的话,眉头紧蹙地站在原地,似乎还沉浸在被独孤羽“冷落”的恐慌之中。
慈宁宫大门外,因为欢欢的存在,早已无人把守。
除了荷甜宫的人,谁也不会相信欢欢不会吃人,尤其现在的它,嘴边还沾着干涸的鲜血。
看到独孤焰抱着傅相思出来,欢欢顿时兴奋地冲上前去,直接踮着后腿,趴到了傅相思身上。
“欢欢?”傅相思一眼便看见欢欢嘴边的鲜血,不禁心跳加速地瞪向它,问道,“你咬人了?”
欢欢“嗷”一声张开了嘴,让傅相思看到它口中破损的伤口。
与此同时,独孤焰也出声解释道,“应该是它自己的血。”
虽然不明白欢欢为何会让自己受伤,但傅相思还是可以大致猜出,它受伤应该跟自己有关。
见此刻的欢欢精神奕奕的,并无其他异常,傅相思便探出一只手,摸了摸欢欢的头,“前方带路,我们回去了。”
事情究竟怎样,她回去问一问安之素便知。
“嗷——”欢欢像是心情转好,立即把前爪从傅相思身上挪开,很快跑到了前方。
傅相思看了一会儿欢欢,继而将眸光转移到独孤焰的脸上,凝视良久。
而独孤焰明明觉察到她定定的眸光,却目视前方没有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