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独孤尘如此口气,四下部众便又要连声求情起来。但独孤尘却大手一挥的喝道:“此乃我家事,谁敢来插手?”
四下当即默不作声,独孤尘便又喝令独孤凝让开,但独孤凝抱定决心要和楚鸣乔同生共死,便无论他怎么威逼利诱,独孤凝都毫不动摇。躺在地的楚鸣乔知道她父女二人生了怨,便打起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天下皆不容我,我便欣然去死。独孤姑娘,你还是走吧。”
独孤凝听得楚鸣乔说的如此悲戚,便忍不住泪花翻涌起来道:“天下不肯容你,我来容你。你若求死,我便和你同去。”
楚鸣乔急的直摇头,接着便又喷出一大口鲜血,最后竟幽幽微微的昏厥过去。独孤凝吓得面色惨白,只呼来人救治,可是独孤尘不发话,谁敢前?
如此情形早已激得独孤尘面目扭曲起来,稍许又见他欲要气爆一般的连连怒吼道:“混账!混账!混账!”
独孤凝一边安抚楚鸣乔,一边又向着独孤尘哀求,要他放过楚鸣乔。可是独孤尘铁石心肠,便不管她怎么求都不愿答应。
独孤凝毫无办法,但见得楚鸣乔越发虚弱,她便也心底一狠道:“他若死了,我也只好随他而去。”
“混账!爹爹生你养你十数年,你可曾有一丝感念?今番他一个外人受死,你却要以死威胁爹爹,你这是不孝!”独孤尘气不打一处来的喝道。
独孤尘一直对独孤凝宠溺有加,自她生下来后从未说过一句重语,更莫说像今天这样火大的话了。
独孤凝觉得心里愧对父亲,便当即又失声痛哭起来,罢了才说道:“爹爹辛苦将我养大ChéngRén,我岂敢忘本?我只求爹爹放他一马,其他事情,凝儿绝不敢逆了爹爹意思。”
可是独孤凝越要为楚鸣乔说话,独孤尘就越是觉着莫名生气,待得独孤凝把话说到这个份了,他却大手一挥的回绝道:“此人几番欺你诱你,又引碧霄仙子犯我神遂宫,实在罪大恶极。”
独孤凝当即摇头辩道:“楚鸣乔真心待我,并非欺骗与我而去找碧霄仙子,也是我的主意,算不到他头。”
独孤尘一愕,便恨道:“你为何要干下这等蠢事?”
“碧霄仙子与萧让交好,若她知道萧让为神遂宫所擒,定要来闹。我只好坦诚相告,而她也答应此去不生杀戮,且事后既往不咎。这是于爹爹有益之事。”独孤凝说道。
独孤尘辩解不得,只得忿忿道:“碧霄仙子此行不仅拆了养丹堂,还打伤我许多弟兄,他日传出江湖去,却教我独孤尘如何做人?”
独孤凝再欲解释,但独孤尘却决绝道:“此人行止不端,包藏祸心,断断饶恕不得。此事不可商量。”
独孤凝知道父亲的脾气,他若决定之事,天下断无人能拉回。如此,独孤凝便绝望道:“爹爹非要杀他不可么?”
“非杀不可!”独孤尘坚决道。
独孤凝却控诉道:“出走樵岛是我的主意,去寻碧霄仙子也是我的责任,可是爹爹却总要算到他的头,实在不公。”
“你还敢和我讨论公平?当日你私去八方城通风报信,我宽恕了你你阵前乱发号令,我代你受罪爹爹一直护你,到头来换到的是什么?是你私自出走,是你引狼入室,你敢说所有这一切和这小子没有半点关系么?”独孤尘恨道。
“爹爹爱护我,我心里感念,所有罪责我亦甘心承担。可是我只求爹爹饶他一命就好,你为什么不答应?”独孤凝幽幽说道。
独孤尘见独孤凝终是不死心,便唤来司空野渡道:“左护法来给少宫主讲一讲,此人为何非死不可?”
司空野渡却脸色一怔,稍许才前说道:“教主行事最讲公允,少宫主切莫误会了他。”
独孤尘却气犹未消的说道:“讲重点说。”
司空野渡只得点点头,便说道:“神遂宫行事,最尊宫规、神谕。但宫规里有明文规定,凡神遂宫中人,不可与外人深交,更不可……”
独孤尘眉头皱了皱,又催促道:“接着说。”
司空野渡只得继续说道:“更不可与外人生了情愫。否则此外人需受烈火刑罚,而本人亦要被打入水牢禁足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