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头阶梯一看就知道年代久远,恐怕是黄金时代的产物了。
由于夕阳余辉犹在,舞儿没有点起火把,而是当先踏下了阶梯,陆临紧随其后地跟上。陆临一进入,舞儿就朝陆临比划了一下手势,陆临领会了舞儿的意思,回头把背后的木门关上。
随着木门关闭,最后的阳光被木门遮断,陆临这才发现他没有被黑暗笼罩,依然能看清事物,阶梯也不过十来阶,一看就到底了,可尽头依然保持光亮,里面是一条石头甬道。
陆临走下阶梯,赫然发现甬道旁边还刻着字。
“地下1F 百家乐酒吧,”陆临轻声地念出来,是他熟悉的陆临时代通用语,安安静静地在地下躺了六百多年,从前的一处声色场,如今已经化作一方来自悠久往日的遗迹。
“你居然认识古瓦里安文字?”舞儿诧异地看了陆临一点,只见陆临盯着墙上的刻字,脸上露出眷恋怀念的神色。
“噢,一点点。”陆临不好解释,含糊地应答了一下。
任务当前,舞儿也无意深究,带着陆临继续往前走去。落下阶梯没几步就是一扇大门,这扇门一看就知道被反复修补过,上面镶满了或新或旧的木板条,像一件打满了花花绿绿补丁的衣服,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当年的材质。
舞儿站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门的对面几乎是瞬间就打开了一道缝隙。仿佛时刻有人守在门的背后。
随着大门被拉开一条细细的缝隙,隐约的嘈杂声从门缝里流传出来,同时还有一张长满络腮胡子的人脸,也从门缝处探了出来。
“祝你饱腹平安,长辈。”舞儿双手合十,低头行了个陆临时代拜佛般的礼节。
门缝的那头,约莫四十来岁的络腮胡子也自然地还礼:“祝你饱腹平安,旅行者。有事吗?”不过他丝毫没有把门再多拉开一些的意思,依然保持着只开一道门缝的状态,淡然问道:“有事吗?”
“我们是奥尔什方先生介绍来的……”舞儿就着门缝,朝里面的络腮胡子耳语了几句。
听到奥尔什方四个字,络腮胡子明显地一滞,随着舞儿在他耳边絮絮低语,男人的脸色变得越发奇怪。好半天,那络腮胡子的眯缝眼吐出警惕的光芒来,上下打量了舞儿一番,点点头,缓缓地拉开了大门,朝着舞儿招招手,示意舞儿和陆临进来。
舞儿没吩咐,陆临不敢妄行那双手合十的礼数,只是朝着守门的络腮胡子点点头,就闪身进了大门。
一进大门,陆临就感到眼前一亮。
原来方才从门缝里不断传出的嘈杂声是这么一回事。
陆临的第一反应是,这里居然聚集了这么多的人!一方公整的酒吧大厅里熙熙攘攘地坐满了寻欢作乐的客人,呼喝打闹之声四处响起,一桌一桌,人声鼎沸。
有喝酒划拳的,有掰着腕子比斗的,有吞云吐雾地耍着扑克、桌面上堆满食物和金币的。
最热闹的是旧世代的酒吧正中央的那一方舞池,酒吧里十之七的人都聚集在舞池周围,却有没有人踏入舞池一步。
舞池的中心赫然被摆上了十台电脑,这个时代应该叫圣物才对。
这些圣物五五相对,其中左右两边各自有一台机器开着,两个满头大汗的汉子正在电脑背后忘我地酣战着,围观的人群手中各自举着酒杯,个个情绪高昂,如痴如醉,朝着场中的两名玩家大声呼喝。
随着两边每一次技能命中,总有一边的观众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几乎要把着废土之下的地下酒吧掀翻开来。
这种场景深深地震撼了陆临,他上一次见到这种场景是在永望镇的教会旁观柴进和弗朗特厮杀,不过教会里的决斗还是比较严肃的,完全没有这里的气氛这般热情狂野。
可惜陆临在永望镇上躲了许久,都没亲眼目睹过比赛日的盛景。
正当陆临沉浸在这地下酒吧狂欢般的热烈气氛时,一位身材矮小精瘦、衣衫笔挺的中年男人,已经带着灿烂的笑容出现在陆临和舞儿面前。
“欢迎来到我的角斗场,尊贵的王都来客。”中年男人搓着手,一双细眼在舞儿和陆临之间来回扫视,如同一只成了精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