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玫瑰上有那么多幽能体,为什么非卢克索不可,有研究员提出了这个问题。
“它们吃进嘴里的东西,会吐出来么?”卢克索犹如液体的脸上荡漾着波纹,不知道是嘲弄还是什么其他的表情。
在询问了卢克索几个问题以后,他就被切出了会议室,剩下就是专家闭门讨论的时间。溢散体样本蓝玫瑰上有很多,而EP的本体能量如果被打散,或者切割下来都会变成和溢散体一样的物质。卢克索的意思很明显,只有被EP本身同化才有留住灵魂的效果。会议剩下的过程相当枯燥,都是在争论卢克索的话是否可信,是否可行,还有风险的大小。
露娜觉得卢克索没有说谎,溢散体的确没法留住灵魂,不然不会形成无主的能量。近卫军团捕获的那些畸形幽能体,恰巧可以证明灵魂的确被它们留下了,而且还杂糅在一起。在露娜决定按照卢克索的提议尝试以后,喋喋不休的争论才算告一段落。之后研究员和医生都退出会议室,军队的将领又被召集过来,需要他们来替这三个昏迷的人决定,是否变成感染者的命运。
军方的视角没有什么个人利益,只是在考虑安全因素。军方支持这项实验的最大理由,竟然是不能将感应幽能的能力寄托在卢克索身上,这种尝试可能培养出类似卢克索一样的幽能体。他们相信军人强大的意志,现在只有卢克索一台雷达,面对未知的环境,这个拥有自主意识的工具随时都有背叛的可能。如果面对的敌人不是无法攻破战舰防御的一型EP,而是二型或者三型,他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个家伙瞬间就会出卖舰队,因为只要舰队覆灭,它就可以顺利逃离。而它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因为即使失败了,也没有任何惩治它的办法,舰队却依然需要它感应幽能的能力。
军方作出了让患者接受治疗的决定,但是时间却被安排在了作战任务结束以后。第二天的作战任务除了清剿伊登所有剩余的EP,还要将唐克也带上,实验室需要观察他吸收红色能量后的变化。说到底还是因为对曾经作为敌人的卢克索缺乏信任,唐克体内的EP则稳定的多,研究员希望用其他可控的幽能体来代替卢克索。
帝国舰队出动护卫舰156艘进行登录作战,第三舰队支战列舰舰队可谓是倾巢而出。近卫军团也出动了36艘护卫舰和一半的骑士,艾米丽还被关在禁闭室,这次由玛索驾驶搭载雷达的机甲,卢克索也再次被打散成幽能状态。舰队部署就位以后,解除了屏蔽的诱饵再次被投入伊登。
诱饵的出现让伊登碧绿的地表好像开出花来,这些花像摇曳在海底的海葵,蠕动般的从地面探出红色的触手。它们都在向这边靠拢,有些挪动着笨拙的身子,不断伸长自己的触手,有的像冲气的气球,慢慢悠悠的浮了起来。它们好像有某种共鸣,在一只EP浮空以后,原本这些笨拙的EP,好像母鸭妈妈下水后留在岸上无助的幼仔,从开始胡乱挥舞着触手,到觉醒会飞的本能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这些逐渐起飞的EP并不适应这种移动方式,速度依旧相当缓慢。好似幼仔般蹒跚学步的EP,等待它们的可不是母亲的鼓励,和美味的食物,而是来自天空的致命毒打。
围绕诱饵停靠的舰队虽然没有遮天蔽日那么壮观,但她们倾泻而出的能量光束却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这些奇形怪状刚学会飞行的EP打的七零落。地面就像刚被台风席卷过的花田,漫天的红色粉尘中夹杂一些明暗不定的幽能体。舰队始终在前进,诱饵和舰队缓慢的向前移动,这样被打散EP形成的红色雾气就不会太过浓密,也为进场捕获幽能的近卫骑士腾出一片空间。
大部分被打出原形的幽能都会留在原地,过电一般的抽搐着。也有一些幽能体和卢克索差不多,被打散身体后立刻就能移动。它们有的会冲向其它的EP,有的在红雾中飞速穿行,不断争抢那些还没有消散的能量,试图重新凝聚出身体。而这种幽能外围包裹的薄薄能量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防护,机甲的镭射武器都能将它再次击穿。这种刚形成的EP都不需要定位幽能的位置,幽能深红色结晶颗粒的本体在能量薄膜下清晰可见。
在舰队和骑士作战的时候,唐克搭乘着舰载机进入没有散去的红雾之中,还有两名骑士跟在他身边。义体自带的能量装甲足以抵御红雾的侵蚀,他们的没有驾驶挂在舰载机上的机甲,和唐克一样的大小才更方便坐在机舱里处理突发状况。进入红雾的舰载机机舱内同样弥漫着红色雾气,唐克的右手手掌不受控制的亮起红色光芒,形成了一个漩涡,不断的吞噬着周围的红雾。
在觉得自己即将不受自己控制的时候,唐克启动了身上的能量护盾,将雾气隔绝在外面。一阵晕眩袭来,唐克跌坐在机舱的地板上。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也是唐克无比期待的时刻。因为这个时候,他能再次看见女儿唐嫣模糊的容颜,能听见她清脆的声音。他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如同进入梦境一般,双脚踩在云雾上,虽然场景变了,但是女儿依旧等在那里。这次她没有像小鸟一样飞扑到自己身边,轻盈的围着自己绕圈。唐嫣缓缓的站了起来,有些疑惑的盯着自己的父亲。这个时候唐克才感觉到一丝异样,梦境中第一次出现了第三个人的人影。云海中无法看清他的容貌,但他就站在唐嫣身后,巨大阴影将女儿笼罩在其中,他能感觉到女儿的彷徨。唐克大声的呼喊着,不断的奔向自己的女儿,而这不远的距离却好像隔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没有拉近两人哪怕一丁点儿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