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镖局丢了一批货,恰好总镖头不知所踪,这绝不是巧合。”
“你这不是废话吗?”陈越很着急。
“但货物丢失的方式太诡异了。”萧默继续道,“十车矿石,那么重的东西,马车经过一定会有痕迹,可静程姑娘在陵城周围搜查了三天,包括咱们现在落脚的张村,可竟然毫无收获。”
“所以?”
“我怀疑那批货根本就没来陵城。”萧默道。
陈越眼神有些失望,说道:“萧兄弟,这是中午咱们得出来的一致的结论,你该说重点了。”
萧默怔了怔,旋即像是回过神来,脸上略带歉意地对着陈越笑了笑道:“抱歉,我这个人想事情的时候,习惯从头开始。”
见陈越示意自己继续,萧默则又开口:“如果是货物被拦路硬抢,少不得有拼杀。但没有任何一个人跑到陵城来报告消息,多半是随队的镖师都死干净了。”
陈越点了点头。
“可这样想,就更奇怪了。这个道理,金星河肯定也懂。现在一队的镖师死伤在外,金刀镖局会怎么做?”萧默突然问。
陈越跟着思考,回答道:“找凶手,报仇,再大肆宣扬?毕竟这么大产业,被人啃了一口,一定不能善罢甘休,就算东西追不回来,这口气也得争。”
说完,陈越跟着一拍大腿,好像明白了什么。
“案子是金星河报的,但镖局自己却没有什么动作。如今案子发生三天,金星河一直在家里,除了每日被燕捕头问话,没有别的行动,就像在等什么。”
末了,萧默说出了他的想法:“她应该是知道会发生一些事情,向六扇门报案绝不是想要追回货物,而是要把六扇门的目光聚集在镖局。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跟着一起等待事情发生。”
“这就是你的结论?”陈越一脸疑惑,显然不理解,“那你这不就是啥也不干吗?”
“静观其变。”萧默表情十分认真,像是在说一个朴实无比的道理。
陈越撇了撇嘴,不服气地思忖了片刻,忽的又道:“不对啊!你说的这么多,和金星海没关系啊!”
萧默眨了眨眼道:“我说了啊,静观其变,生变的时候,金镖头自然会出现的。”
“歪理!”陈越起身,忿忿道,“那你就干等着吧,我就不信你能等出什么名堂!反正小爷只是顺手做个支线,办不成也不亏。三天之后我就动身去江汉找石头,照样回来参加九州评剑。”
撂下话,陈越就走出门去了,趁着日暮黄昏往陵城赶。
萧默伸手,将《一心经翻到最后一页,上下扫了几眼,将那不能更熟悉的经文又默读了一遍,就将经书合上放好。
静观其变自然不需要离开陵城,萧默跑到城东,当然也有他的想法。
……
陈越换了一套行动轻便的粗布衣服,装作急忙赶路的人,坐着马车赶回陵城。
天色刚暗的时候,陈越就已经绕过各方向的视线,悄悄地趴在了金刀镖局前院正堂的房顶上。
夜色里,几个壮汉正在收拾着各种器械,估摸再过两炷香时间,就会各自回房睡下了。
金家的前院被拿来给镖局用,后院的几间房才算是金府。
金星河就住在后院。
陈越虽然性子轻佻,但这种必须的耐心还是有的。直到趴得手臂发麻,听着整个镖局的人大概都睡下了,陈越才悄悄起身。
后院晚上没留守卫。但一直以来,金星海的凶名在外,没有人敢夜里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但陈越偏偏就敢。
当然是因为他有他自己的倚仗。
内力流转,只是三两次呼吸的时间之后,陈越的气息就渐渐变得微弱。就算是在内功深厚的行家感知里,也不过像是一片树叶一般。
这便是《枯荣诀的神奇之处。
江湖各类武功,各有妙用。
现在树叶变枯叶,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生机消逝,一荣一枯。
就借着功法运转的时机,陈越已经从房顶悄悄潜到后院,矮身躲在了窗下。
屋内一灯如豆,只留下微弱的光亮。金星河面色痛苦,高耸的胸脯起起伏伏,呼吸困难。
“金星河也有状况?”
陈越心中一惊,没想到今晚偷偷潜入,还有新的发现。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陈越的脸上出现一丝笑意。
“难怪她明明一身七巧坊的功夫,却对我的到来毫无反应,原来是自己中了噬灵。”
陈越得知了这个消息,心中突然明了许多。
至于为什么陈越会知道金星河的这些事情,那就要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