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言官得罪不起啊,防火防盗防言官,亘古不变的真理。
既然遇到熟人,这事就有了眉目,把张大拉到一边,两个人在院内嘀嘀咕咕。
“小张,搞什么?夜间闯坊门,你家不要命了?幸亏来的是我,要是金吾卫来,早把你家搜个底朝天了。”
“县令明察啊,真不是我家。苏家一十六口人,一个都没出去。”
“和我就不要嘴硬了。对了,这苏家是谁?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家主名讳苏小义,任左武卫行军参军兼太医署博士,陛下亲自下旨,宫内大监王福满前来宣的恩旨。”
裴行俭眼角不由跳了两跳。
你妹啊!
裴行俭十分无语,抓人怎么抓到这里来了?
此刻的裴行俭很想大哭一场,自己这个长安县令真的太委屈了,谁都惹不起,连那个白身骆宾王自己都不好招惹。
窝囊啊!
现在来永兴坊缉拿歹人,连个弯都没有拐,直奔这里而来。
没想到缺带人把苏小义家的大门没堵了,一群人拿着横刀锁链,跨马举火而来,惹的坊内众人纷纷侧目。
坊官呢,你这个不知轻重的混蛋,连苏小义的家都不知道?这个坊官怎么当的?
对坊官招招手,那坊官立刻弓着腰身而来,十分谄媚:“县令唤卑职何事?”
裴行俭指指头顶门楣之上的那个苏字:“这是何人府邸?”
坊官用眼一瞅,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永兴坊里姓苏的好像没有什么大人物。而且这里自己早就打听清楚了,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行军参军嘛,在长安城连个官都不能算。
“回县令,此地主人姓苏名小义,乃左武卫行军参军。卑职小小坊官,不敢擅闯,所以才禀告裴县令,以缉拿歹人。”
嗯?这话听的怎么这么不对味儿,裴行俭怒其不争的看着坊官,你这个混蛋倒是聪明,自己不敢擅闯就让本官我擅闯?你怎么不去死啊!
如果仅仅是一个参军本官自然不怕,定会秉公执法,就是把这里夷为平地也要把那夜闯坊门的歹人抓起来。
可是这里是苏小义的家啊,薛家、刘家、苏家,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都和苏小义称兄道弟,你觉得我一个长安县令能惹得起?
还有城外薛家的庄子,里面酿出的酒都快卖疯了,听说几家都往里面咂了不少钱,还有苏小义的那份。
能和这几家合伙做买卖的就没一个简单的。
如果不信,你随便抓一个贩酒的问问,那庄子上是谁做主?
别看是薛家的庄子,也别看刘家和苏家有份子,还是苏小义说了算。
从酿酒作坊开始兴建开始,所有的一切都要苏小义点头同意才行,连那些酿酒匠人的工钱都是苏小义说了算,其他几家连问都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