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不是歪脖子树,爸,你别说了,你说什么我都不同意,除了同意我和秀儿的事,要不没商量”
“不是你老子我不同意嘛,是常世才那个狗日的不同意,你看要不大给你把你厚土叔家的大女子说给你,凤贤也是个好娃娃,能吃苦,还勤快,人样长的也不赖,现在给你们两个一定,到了十冬腊月结婚”
“行了,你瞎操心什么?人家凤贤比我小五六岁呢,而且才刚去城里揽工了,哪有心思结婚?还有厚土叔怎么看咱们家?人家心里肯定会想,你们政风年龄大了,找不下媳妇了,才贴着脸跑来说媒,丢人不丢人?你别瞎操心了,我除了秀儿,谁也不要,要是常世才不同意,我就拉着秀儿跑到外地去,让你们谁也找不到”刘政风不耐烦的说道。
“你要是跑了,老子给你腿打折,咱们家就你这么一根苗儿,你跑了,你连你娘你老子不要了?”
“那也没办法嘛,你们都不同意,我只能这样了,从此以后,你没了我这个儿子,常世才那两万块钱彩礼钱也打了水漂了,这多好的事”
“你这是在埋怨你老子?”
“没有,没有,咋敢呢”刘政风从磨盘上做起来打算走。
“你先别走,事情还没说完”
刘政风虽然很不耐烦了,但是也是十分的尊敬长辈,看到刘高德没说完,也就又坐了下来,并且从他爸的烟盒里弹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深吸了一口。
“你赶紧说”
“那要不这样,这几天我再前后沟跑一跑,找人凑一凑,把常世才的彩礼钱凑够,去他门上看一看,问问常世才什么想法”刘高德恨铁不成钢的剜了刘政风一眼,表示很无奈,他又在自己的儿子跟前退步了。
“这才是我的好爸爸嘛”刘政风终于露出了笑容。
“提前说好,我这老脸是豁出去了,要是还不成的话,那你就按我的想法来,找媒人,重新说个女子赶紧结婚,要不年龄越来越大,不好找了”
“行,那你先去问问他什么想法,具体的后头再说”
“不能后头再说,要是成不了你们俩个也别磨蹭时间,该嫁人的嫁人,该娶媳妇的娶媳妇,以后谁也别拉扯”
“这事弄成这样还不是你的原因,那时候你看不上人家常世才那一家人,磨磨蹭蹭的拖了又拖,你要是刚开始同意了,哪来的现在这档子事儿”
“行球了啊,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父子俩人说完之后,就各自忙活各自的去了,刘政风干了一天的活儿,洗了洗,晚饭一吃出去溜达了一会儿就去睡觉了,刘高德则又去那些上次没有借过钱的人家里走了一回,看看能不能再借点钱,上次他住院借过钱的,他也不好意思再开口,毕竟旧账没还,就又去借,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傍晚跑了几户人家,也没借到多少钱,上次村子里给他们借钱的都是关系较好的,看着刘高德落难才出手相助,剩下的基本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开个口也就能借个几百块钱,千八百的已经算是多的了,但是这些钱对于两万块钱的彩礼钱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差了几十倍,这让刘高德犯了愁,也对村子里这些人深感失望,平日里表面看起来一口一个高德叔,一口一个高德拜识,真正到用的时候,却都畏畏缩缩的,又想了想这些年他自己为了村子里,劳心劳力,不管谁家有什么事都是尽力而为,感觉真的不值得,迄今为止,他也没有什么心劲儿再为村子里的事情操劳了,为公为民大半辈子,什么也没落着,自己儿子的婚事还一拖再拖,他现在最担忧的就是政风的婚事了,他只想在自己入土闭眼之前,把他这个儿子的终身大事解决了,要不让旁人听了笑话。
他回到家之后,点了点借到的钱,总共是两千多块钱,这离两万多还差的多呢,他躺在炕上抽着烟,心里满是惆怅,但是又信心十足,这是为了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比以往干任何事情都来劲儿,毕竟他现在残疾了才觉得,这些年为了村子里的事情,亏欠了家庭不少,他得想办法弥补回来,就在犯愁之际,他又想到了一个人,前后里沟的大财主-胡兽医,要是实在没办法,也只能去胡兽医那里走一趟了,上次借胡兽医的一万块钱现在还没有还,又去找人家借,还是有点开不了口,但是没办法,胡兽医家底厚,能拿出来这么多钱,人也实在,说不准人家给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