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到是他,吞掉穿越过来的青蒙珠,他,身体容光焕发,肌肤越发白净,连脸上的绒毛都找不到了。
“鸡汤冷掉就不要吃了”李攀对用勺子珍重舀鸡汤的小金道——鸡汤上面全是一层冻油
“没事啊!”小金放下碗,不好意思,道“我家里也好久没吃肉了”
“咳”
自斟的李攀汗颜,他来到瑛朝怎么久,还没吃个生活的苦——以前,余小翠都会想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
“你想不想学门手艺?”
桌上众人惊讶看着他——罗芳官的事情村里都传遍了,就是因为拜了他为师,跟他学手艺。
“我?”
事件中心的小金更是不知所措——村里为了织布机的事情大动干戈,罗芳官更是成为炙手可热的后生,她平时就是一个小透明,从没想过能参与族中大事中去。
“我、我、我真的可以吗?”
“肯定可以”李攀鼓励道——他选小金当然有理由,她看着比较憨厚,而老实人调教一番,忠诚度肯定比罗芳官好。
见她呐呐不语!
李攀继续道“等会你跟我去木匠房”
他打算教她做那个用特殊手段镌合的悬空变速箱,而,罗芳官做齿轮——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师傅”
离开桌的小金颤声喊了一句,她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家里穷的都开揭不开锅了“请受徒儿七拜”
桌上的人看着她跪着重重叩了七下头,都觉得极具戏剧性——小金何德何能拜他为师?
“好人好人”
小九看到村里最被人瞧不起的小金都能拜他为师,立刻推翻之前的想法,忙道“我可以拜你为师吗?我肯定尊师乖巧”
端坐不动的李攀对小九摆手,示意小金起来,语重心长,道“一日为师百日恩,可比肩天地——礼修就不收你的了,可学你的师姐,敬茶便可”
目瞪口呆的罗秀秀不敢置信,他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前面那个罗芳官还能说是合情合理,至于眼前的小金。
“你收她当徒弟,村里会惹来非议的”
对罗秀秀的话,有计算的李攀不至可否,难道他还要看别人的脸色?
还是他收徒弟也要别人指排?显然是不可能。
“妹弟”谷阿莫忍不住了“你不跟娘和爹通通气吗?——上次老两口就有很大意见了,说我们家后生多的是”
他,话落下,桌上冷了下来——古代宗族社会不假,但,是顾小家才有大家。
“不用娘操心”李攀面无表情道
郁结的谷阿莫不语——想不通他何故便宜外人?
“小金跟上”
听到李攀喊她,依然呆滞的小金一颤,忙起身跟在后面,其余人看着两人走远,心思各异。
“好人好人”
反应过来的小九急得额间冒汗,屁颠屁颠,道“我可以给你打下手,工钱给三枣两枣——我给你当牛做马”
心情不好的李攀不想搭理她——他走在村里,看到田陇地头边很热闹,特别是收到河两岸将水田迁移补偿的事情——现场喧嚣直上。
“罗家相公吃饭了吗?”
“刚老太太说水田要平掉——那不是糟蹋粮食吗?”
“眼界浅你,放置那织布机,银子还不是跟淌水一样赚”
“听说平掉水田,老太太会给银钱补偿”
“这个敢情好,老太太最明事理了”
迈腿的李攀听着周围人讨论,意思他听出来了——粮食不粮食无所谓,只要钱补到位就行了。
木匠房空置,没热闹看也没有人在这里围观,他的大徒弟,罗芳官在河边鼓捣织布机,闲不住的老太太自然也在那里。
“小九门口盯着”李攀复继续道“你跟我进西房”
满心期待的小九听到李攀让她去门口站哨,非常不满,忐忑的小金听到喊她,忙点头。
“快去”看到小九磨蹭赖在这里,李攀不耐烦,道“你可以回家,我这里不需要你”
“哦哦”小九直接无视了他后面这句话,轻重她当然拎得清——近水楼台先得月。
西房内李攀将粗糙的圆规、刻度尺、线卡尺拿了出来,上手道“我边做边教你”
他,有当师傅的经验——理论实践结合的方法才是最有效果,就算两人理论知识全部吃透,也不会做,现代集大成的技术知识,瑛朝人理解不了。
“近前一点”李攀示意手足无措的小金蹲下瞧仔细些,继续道“我又不是家里的母老虎,能吃你不成?”
紧张的小金嗤笑了出来,语气欢快,道“我娘就经常吼我爹,还打他咧”
话题偏了,意纠过来的李攀严肃,道“三样东西是看家法宝——你手生疏,也没这么多樯木料给你报废,学会了用圆规、刻度尺、线性卡尺,你很快就能上手了”
他,说着亲手示范怎么用三样东西,边细心解释。
“圆规是画圆工具——有两只脚,上端铰接,下端可调节脚架尺寸,能画出一个标准的满圆,有利于中间圆沿打孔,做镌结构的悬空变速圆盒”
“这镌结构的悬空变速盒——里面每一寸空间都是利用到极致,每一个结构都是互相牵连,有利于防盗暴力拆解”
蹲地上的小金弱弱,道“你说怎么多,我记不住”
说着眼神飘乎,不敢看他。
闻言李攀蹙眉,按耐住心情,道“你来上手”
“要是弄坏了?”
小金连忙摆手,脸通红道“师傅多说几次,我应该能记住”
见她说出的话连自己都不太相信,剔透的李攀那有时间多等,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我手把手教你,你师姐也是这样学”
听到自己不是最笨的,小金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按指示拿过旁边的樯木板开锯。
“先用圆规画圆,尺寸有了,可以开锯”
“锯完打磨好沿边毛刺”
“两边再画两条半圆弧线”
“沿着线凹凸对凿”
两个时辰后,在李攀手把手教唆下,相当于瑛朝人学二加怎么简单,当然,这是有工具辅助的情况下。
一个半成品做出来了,这是个拼起来能顺时针扭矩的圆盒子,用特殊手段“凹凸”对称镌合的,至于,里面更细致的樯木锲接结构,他没教她,他打算自己动手做那几个部件,拼接也是。
而,两个徒弟只负责做外边的部件,他做中间的东西及整体组装,他,弄这么复杂,就是为了跟老太太有讨价还价的本钱。
时间在不知不觉流走,忙活一下午,虽然她磕磕碰碰,效果李攀还算满意,他相信等她熟悉了,会越做越快。
“放下手中的活,今天先到这里”李攀见她沉浸在其中,打断道
“不做了吗?”小金满头大汗,弱弱道“手上这个马上就忙完了”
由于他温润态度,丝毫没严师派头,让她担心的非打即骂没发生,所以,胆气大了不少。
两人出了院子很意外,外边站着一群人,小金的老娘和爹就在其中,但,现场出其的安静。
“老太太叫你到祠堂商议动工日期”小九止不住羡慕道
“罗家小相公太感谢你了,小金这孩子痴笨,让她当徒弟,真是看得起她——不中意不听话,尽管胡摔海打”
小金四十岁的老娘活络着,边拿过小金她爹提的一框鸡蛋。
“放我家里吧!”
李攀打量完那几十个鸡蛋,继续道“我要到祠堂那里”
“该得该得”
小金的老娘忙点头,嘴巴咧开,道“你是贵人,乡下人没你想的周到,合该送到你家里”
说着踢了一脚小金闷葫芦似的老爹,让他送鸡蛋去。
懂人情世界故的李攀等她絮絮完,打断道“我带她去祠堂认认人,和大家熟悉熟悉”
见他说的简练,小金四十岁的老娘当然懂其中意思——她刚才知道消息,左邻右舍可是一阵吃醋捻酸——就差说她一家子走了狗屎运。
“罗家小相公体已人——女儿啊!好好听你师傅的话,家里给你留饭菜”
不语的小金目送老娘走远,泱泱道“我娘经常打我,分的饭菜也比上面的两个姐姐少”
听她抱怨不公,似乎有家丑外露的嫌疑,李攀一乐,他还以为她是二木头呢!
平时她可是沉默寡言,胆小慎微,充当透明人的角色。
两人到祠堂的时候,太阳只剩一点余辉,而,祠外站了满满当当的人,都是掂脚向里面瞧,显然听说了这次安置流水式织布机,有利可图。
“让一下”
守候在祠外的罗芳官看到师傅过来,忙分开挤在一起的人,近前殷勤,道“师傅你过来了啊?——师妹以后记得该改口喊我师姐了”
她先讨好了李攀,又卖弄了一下小金,祠外的人纷纷哄笑。
罗家祠堂是一个三殿的高门大祠,按顺序摆放的几十个灵牌香火燎绕下,手放扶椅的李攀看不清上面的名字,不过他知道——能摆放在主殿的灵牌都是每任族长、族老及德高望重之辈。
殿内分好主次落座,罗芳官在他面前斟下茶水,放置时令瓜果,随后坐在了他左手第一个位置,落后一点的是小金,而,他右手边则坐着裤腿泥巴都没洗干净的老两口。
对面一排座椅坐的是四位穿绸缎的族老,一袭绿衫的罗婆婆也在其中,而,富贵相的老太太坐在朝殿外的主位下。
“河两岸修长廊的水田是怎么合计的,一分田补五两银钱”
安坐不语的李攀知道老太太是说给他听的,显然他没来之前,大家就已经商讨过——不过,一分田补偿五两银钱虚高。
何况,水田里的粮食没成熟,后期收割,人工成本颇高,但,考虑到收卖村里人心,他道“可以”
注视他的老太太见他附议,向几个族老点了点头,至于,坐在族老席的罗婆婆不好发声,外头站着的罗家村人可是乐开了花——谁家在河两岸没几分水田?
“考虑到修长廊侵占了十几亩上好水田——官府那里还要正常缴纳田地税,合计了一下,补偿公中和官府那边,需要五千百两”
蹙眉的李攀打断老太太的话“官府那里能不能运作一下?——将缴的地税给免了?”
闻言老太太和几个族老对视一眼,抛出之前商量好的事情“罗家村在官府里没人——到是罗家小相公可以借娘家的势,在官府中运作一下”
闻言李攀不语——他能借到侯府的势吗?根本不可能。
他,也就和栾玉(赵府护卫长)有点瓜田李下交情,其余人他根本不熟,何况栾玉是武官,手也伸不了怎么长,能管到官府中的事情。
“正常纳田税吧!”
殿内的人见他皱眉不肯动用娘家的势,不由纷纷猜测起来,甚至,生出些异样心思——传闻他和侯府沾亲,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动声色的老太太继续道“同时屯湖围道、修建放织布机的长廊、及木材购置,雇佣长工成本,需要一万五千两”
闻言李攀计算了一下,成本颇高——因为古代没有机械设备开挖,屯湖围道非常损耗人力物力。
另外,购置特殊材质的樯木,也异常昂贵,还有外包出去樯木部件,请师傅做,给的工钱也不菲。
他,粗略整合完,同时进行三件事情,至少需要一千多人奔走。
“河靠近房舍的地方再修二层能放置两百台手动织布的阁楼——投进去的钱银,一个月能回本盈利”
他,打算迈的脚步再大些,好尽快分红赚钱。
没想到这一步的老太太脸变色,沉吟道“河边放置两百台织布机,公中已捉襟见肘,再修负担不起”
几个族老忙不迭附和——放置两百台织布机,族中已然到了破产边沿。
安坐的李攀见老太太族老们畏首畏尾,打断道“现在已经投入了两万两,后面耗材及分割损耗,分红不足一万两”
“另外,修一座二层高的阁楼放两百台织布机也费事,占用的资源小,结合下来来,一月能收入六七万两”
(四百台自动织布机二十四小时工作)
闭口不言的老两口和罗芳官小金见他侃侃而谈,时常否定老太太的话,惊讶不已——族长平时可是一言九鼎。
老太太和族老们商议讨论过,还是拒绝,道“公中已没有银钱投入”
想到对策的李攀,不以为意,道“都是一家子人,有钱兄弟姐妹们一起赚吗!——大伙一起往里面投钱,到时给本钱给利银,雇工的位置也先给他留一个”
周围的人先前让他“唬”住,现在听到他卖弄的话都笑了出来,不过,效果出奇的好,站着听的人都涌跃掏私房钱贴进去——显然,见识了流水式织布机,认为投进去稳赚不赔。
“肃静一下”
主位的老太太见外头的人吵闹不停,打断道“罗家小相公,你要三成分红是吧?”
闻言周围的人笑不出来了,心思各异,静观事态后续。
“各位抬爱”
安坐的李攀面面俱到,道“这营生按功劳大小分成,合情合理,谁投入的多,谁就分大头——大伙也可以找亲戚们一起赚钱”
颇有点像传销。
罗家村的人听到这点子,一阵哄笑,殿内的人也是不停额首,气氛空场热烈。
“动动嘴皮子就分走三成,太不厚道了”
“说的有道理,雇佣长工,安置的田地,购置木料,那样不是我们罗家村的,他,分成也太多了”
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各人开始捻酸眼红,心里不平衡,现场顿时失控,吵闹声差点把殿顶给掀掉。
里面的人不动声色看着外边吵,老两口罗芳官小金都是紧张不已,抿嘴看着失控的人群。
周围人声讨了一阵子,见他不说话,更是众口一词。
安坐的李攀面无表情,他甚至猜测这是老太太安排的托。
“你出力少,分一两成就够了,何故要贪怎么多?”
“就是就是”
“大伙眼睛看着呢!”
闻言李攀确定是老太太安排的托,站起来扬声,道“刚才是谁说的?——站出来”
“哦豁”周围的人见他声音糯甜,人肌肤貌美,纷纷起哄耻笑,甚至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姑娘站了出来。
“三娘我喊的”
“对对对,也有我”
叠手的李攀面无表情看着两人,他才不受这窝囊气,冷冷道“流水式的织布机属于我——和外头的大商人合作,分三成,别人也觉得我谦恭厚道,就算,不合起来做,卖掉图纸我也能获利十几万两,你们凭什么说我出力少?”
他,将事情剖析清楚,刚才吵闹的人鸦雀无声。
殿内的老太太和族老们对视一眼,出声打断,道“罗家小相公说的不错,大家别计较怎么多了——谁出力多寡,我们几个心里都有数”
裁定公平公正——阻止了族人们声讨,又声援安慰了他,好人全让她做了,剔透的李攀怎么可能算了,他笑吟吟,道
“三成分红我觉得太少了,分四成才合适”
罗家村的人听到他得寸进尺,惊讶看着他,声音汇聚下,大有之前态势。
“女婿啊!”
坐立不安的老两口插口道“分三成我们家也够用了,四成就不必了——大家忙里忙外,都不容易”
一惊的老太太太和几个族老对视一眼,不愉问道“刚不是说好了分三成吗?”
重新安坐的李攀,语重心长,道“这两货不识抬举,以后族中事情就不要让她们参与了——好人她们都做了,反倒我这个为大家着想的人,成了恶人了”
听他指桑骂槐!知道内情的老太太和几个族老们脸臊的通红。
“那就这样办吧!”
安坐的李攀闻言出了口气——惩治了一下瑛朝喷子。
当出头鸟的两人傻眼,凌乱一阵,忙不迭道“罗家小相公——刚才一时失言,多有冒犯了”
安坐的李攀那有心情听两个人解释,何况,两人态度敷衍,他向大家解释,道“不听两人点拨,不分四成我还觉得吃亏呢!”
他将锅甩在了两人头上。
周围的人闻言一阵哗然——僧多粥少,分三成跟分四成,是有区别的,众人纷纷上前拉扯两人,将两人推出了殿内。
安坐的李攀看得暗爽——这老太太三番两次撩拨他,但,这是要负出代价的——这流水式织布机制造方法攥在他手里,他有讨价还价的本钱。
不语的老太太和几个族老默然看着事态发展,脸色都不太好看。
“小金那丫头赶制不行”
“黄毛丫头办事不牢”
“村里后生多,罗家小相公再物色一个伶俐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