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就是帮人出谋划策罢了。”

颜以曦也不隐瞒真相，“提出要用这个计谋的人，就是我自己。所以，我所扮演的角色，应该算得上是本色出演吧。”

“原来如此，看来传言不能全信，也不能完全不信。”

楚相刚说完，颜以曦就道：

“看来，楚相大人已经猜到了，是吗？”

“是啊，大致是什么样的情况，我已经很清楚了。轩朗那个孩子，虽然也是鬼主意多，但是绝对不敢把算盘打到我身上的，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是受了你的指派，才会演了这么一出戏。”

颜以曦抿了抿唇。

“其实吧，你们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楚相幽幽道：“你们都希望我们能够退出朝堂，远离这些事情。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不懂得变通，只是，入朝为官可以说是我们楚家所有人的责任，每一任楚家人都会这么做，只是，我生了一个不按惯例行事的儿子罢了。”

眼见楚相如此开明，颜以曦原本思考很久的那些说辞，瞬间就毫无用武之地了。

“我还想着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得到你的原谅，现在看来，倒是我多想了。”

“小丫头，看来你还是太嫩了一些。”楚相失笑，“没有人可以做到绝对的原谅，圣人也不可能。我之所以能原谅你们，是因为我知道，你们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而且你们的所作所为只是伤害了我一个人，而不是殃及无辜。”

“楚相大人果然是丞相肚里能撑船，曦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颜以曦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能像丞相大人一样明辨是非，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冤屈了。”

楚相知道，颜以曦的话实在影射亓瑾言，但是那毕竟是太子的决定，他这个做朝臣的，确实无力干涉，也不能干涉。

“如果说其他事情需要我帮忙，或许我还有能力，但是唯独这件事情，还请曦和郡主明白，我确实是无能为力。”

楚相看着颜以曦，劝道：“其实太子殿下并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或许他只是一时没有想清楚，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等过些日子他想清楚了，说不定，他会去亲自释放亓瑾言。”

“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吗？我倒是觉得，他能不杀死亓瑾言，已经算是出人意料了。”

对于楚相的话，颜以曦并不认同。

虽然她也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人一夜之间就由好变坏，但是现在，事实就摆在她面前，太子是真的变了。

“曦和郡主，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太子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楚相想了想，“其实，我大概也能理解太子的感受，在整个皇宫中，对他最好的人就是贵妃娘娘了，如今，贵妃娘娘被人那般算计，险些丢了性命，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太子更是如此。”

“曦和郡主，这一次是你们做的有些过分了。我知道你们一心都想让这几个孩子，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后顾之忧，所以才步步为营，只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太子殿下也是人，也有血有肉，他也会疼的。”

颜以曦别开头。

她如何不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她又怎么会不懂，只是，人终究就是有私心的，在面对自己的爱人和无关人等的时候，她的选择，只会是亓瑾言。

虽然会伤害到太子，但是，她别无选择。

“每个人都是如此，所以我不会责怪你们为了自己而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我希望你们能记住一点，那就是，凡事都不要做得太绝。”楚相缓缓道：“这一次，你们算是有所保留，所以对贵妃娘娘并没有下死手，否则，贵妃娘娘必死无疑。但是，这只是因为你们与贵妃娘娘交情颇深，但若是换做一个无关的人，你们还会这样吗？”

“楚相大人，您的意思，曦和都明白。”颜以曦垂下眸子，“做这种事情人是会有负罪感的，做一次还好，若是做多了，只会让自己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之中，对谁都没有好处。”

“郡主既然明白这个道理，那便最好。”

“楚相大人，您就好好休息吧，过一会儿，阿寻就能过来了。”

颜以曦说罢，默默退了出去。

……

楚寻一到这里，就急匆匆地冲进了楚相所在的房间。

颜以曦很能理解，自己的父亲刚刚脱离险境，任何一个做子女的都不可能淡定得了。所以，颜以曦也不急着问他结果如何。

没有人知道楚相和楚寻说了什么，只知道一炷香后，楚寻走出房间，转过身，朝着房门跪了下来。

这一跪，就一直到黄昏。

“你打算跪到什么时候？”

芳若做的饭菜已经凉了，看着还跪在地上纹丝不动的楚寻，颜以曦很无奈，走过来道。

“我爹说，我这一次的所作所为，算是违背了祖训，所以必须要受罚。”楚寻淡淡道：“你不要理会我，等到天黑我自然就会起来了。”

“看来，你们楚家的家风还是很严的。”颜以曦眯了眯眼睛，“只不过，你们这么一闹，也算是打乱了我们的作息，所以，一会儿你自己去热饭菜！可别想让我们出来帮你！”

“我自己可以搞定。”

看着楚寻如此肯定的模样，颜以曦更加忍不住想看好戏了。

果不其然，当夜色降临的时候，楚寻终于起身了。

脚步有些踉跄，但楚寻还是撑着走到了厨房，拿起给他留下的饭菜，想要点火开灶。

可是，他一个富家子弟，又怎么可能回会烧火呢？

于是，一阵烟熏火燎之后，楚寻咳嗽着走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肯定搞不定这炉子。”

一旁的颜以曦笑着走过来，“果然被我猜中了，幸好我留了下来，否则就要错过一场好戏。”

对于颜以曦的出现楚寻丝毫不意外。

从他过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颜以曦，更何况，颜以曦还丝毫没有要隐匿气息的打算，就那么大大咧咧地站在那里，他不想发现都难。

再说了，颜以曦也不是那种会放着好戏不看跑去做别的事情的人。

“怎么样，需要本郡主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