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了你那一枪,虽说是不太好受,但你却也因此空门大露,不然也不至于被我给顶在胸上击下马去。以伤换你一条命,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一笔划算的买卖?而且你要知道,当时我可是有机会顶在你的咽喉上的。”
赵凡下意识的摸了摸咽喉,这地方可是脆弱的很,虽说他是先锋,有盔有甲,但扶天义士军里却没有成套的甲胄,脖颈只有两片布甲护在左右,正面可是直接暴露在外的。
“而且还有一点,我上了沙场总不能还用木棍吧。”
赵凡颓废的低下了头,他已无力辩驳,这战场上一件趁手的兵器的重要性,当然不言而喻,但凡是锋利些,他便当场引颈高歌了,连下马的机会怕是都没了。
“那你方才为何要戏讽我?”
虽然这比试是他输了,而且输的心服口服,但这戏讽他重新回来一事,却又让赵凡心中忿忿不平。
“戏讽?”
这让叶蛮不禁一懵,全然不明他什么时候戏讽过赵凡。
“就是苏将军走后,你嘲讽我被送回来了。”
“哈哈哈。”
叶蛮不禁笑了起来,这让赵凡更是羞愤,自感着急。
“赵老弟,你怕是误会了,我那是笑苏赫那小儿狼狈而逃,可全然没有嘲讽赵老弟之意。”
这话让赵凡大窘,闹得个满脸通红,感情这笑和他毫不相关,是他一番自作多情而已。
听明白了前后缘由的砣子在拍了拍赵凡的肩膀,说道:“赵老弟,我算是听明白了,你是错怪了大哥,不过这样也好,话都说开了,省的相互猜疑、埋怨,再落得个嫌隙。”
“赵老弟,不是为兄说你什么,就算是我嘲讽你了,你又何必生这闷气。你不好当面找我理论,你也可拿出点本事,让我刮目相看啊。”
突然赵凡单膝跪地,抱拳低首,羞愧的说道:“叶统领,是我赵凡误解您了,几次三番的顶撞于您,还请叶统领责罚。”
叶蛮赶紧把赵凡给拉了起来,“赵老弟,何出此言啊,让赵老弟误解,也是我有错在先。再说了,成大事之人不拘小节,这点小事,不足为虑。今后还得多指望赵老弟攻城略地,你我兄弟三人也好共享荣华。”
“叶统领所言真是令赵凡心生愧疚啊。”
“哎,我叫你赵老弟,你怎么能叫我叶统领呢?”
赵凡看了看叶蛮,又看了看一旁的砣子,不禁顿生喜色,心中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承蒙叶大哥抬举,既然如此,那小弟便随砣老哥一起,以大哥相称。”
“好。”
兄弟三人把手言欢,自是激动不已。
“那两位哥哥先忙,小弟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砣子看着赵凡的背影,叹了口气,“小贵子要是还在,那该有多好啊。”
“那浑小子有什么好的,不让人省心,现在倒也难得消停。”
虽然叶蛮嘴上说的毫不在意,但眼眶中竟有些湿润。
“你啊。”
砣子看着叶蛮,知道他说的是气话,其实在叶蛮的心里,对于付贵的不幸是一直耿耿于怀,只是不善于表达,久而久之所有的感情都压在心底,不说而已,就像煮熟的鸭子,只剩下嘴硬了。
“别提那小子了,说了扰人心烦,这计划安排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出发?”
“都已经安排下去了,马上就可以出发,不过这次黄钰给的这一千来人倒真是不错,只是稍比咱们的斩虎师差点,不是很顺手,要不?”
“算了吧,东义王可不是个善茬,他早就虎视眈眈的盯上了我们北路军了,就让鲁尘带着斩虎师留在那儿吧,也好配合老头子牵制住东义王,省的那老小子不老实。”
“也好,不过这东义王的手可是越来越长了,再不想个法子,怕是会被他吞了。”
“吞?吞我就崩了他的牙,他来来的,真当我们北路军都是好脾气?”
“你小点声,这可是黄钰的大营。”
砣子赶忙示意叶蛮压住声音,黄钰可是东义王的人,弄不好都得给绑起来押解回去,让东义王治罪。
“他黄钰的又如何?算了,懒得跟他们一般计较,这笔账早晚要算。有老头子在那儿把持着,没问题,还是先把当下这个粮给弄到手再说吧。”
二人盯着摊在桌子上的地图,详细的揣摩起来,在心中开始不停的推演着,力求能做到万无一失。
黄昏日落,赤霞满布,似有三两只鸿雁,展翅,云中漫步,悲鸣南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