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没里安把话说完,张大郎就冷哼了一声道:“没兄,你这套把戏蒙得了别人,可蒙不了张某。“
没里安这才想起凭着平安镖局在辽国的门路,张大郎怎能被骗。没里安尴尬地笑笑说:“我先前也是误听了些传言,大辽赵王高勋听说雄州有战事,他一怒之下是要停了今年的榷场,后来是属下一再劝解他才改了主意。这事我也是刚刚听说。“
张大郎一双眼睛逼视着没里安道:“可你却便宜吃下了人家那么多货。“
没里安被他盯得忙起身给亲自给张大郎斟了一杯茶道:“大官人莫急,我自然不会让你吃亏。今天我就给大官人一桩大生意。保证大官人比往年更赚钱。“
此时,酒菜已经摆上,乌苏先给张大郎斟了酒,等没里安自己的酒也斟满,他就端着杯子站起身来向着张大郎道:“这一杯酒就算,就算我赔罪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张大郎走南闯北,久历江湖,也是个极敞亮的人。他也就站起身来与没里安对饮了一杯。没里安见张大郎饮了酒,心里也踏实了不少,他又端杯向跟随张大郎二人也敬了杯酒。二人都恭敬地喝了。房间里的气氛这才缓和了下来。张大郎方才是先给没里安一个下马威,可他毕竟是江湖人,也是生意人,不会把场面搞得太僵。
酒过三巡之后,没里安心里已经想好:这张大郎绝非泛泛之辈,什么事也瞒不过他,不如开门见山把底直接揭开。
没里安道:“大官人,本来我早就要请镖出发了,可是几天前我的勘合被贼人盗去,钱财也损失了不少。眼下没了勘合这批年货就出不得大宋边境。还要请大官人周全。需要多少银钱你尽管开价便是。”
张大郎一听,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转头问道:“你说得可当真?”
没里安见张大郎神色有变,连忙说:“我从来不敢欺瞒大官人。我这回真的遇上难事了,还请张大官人出手相助。”
张大郎一字一顿地道:“没有勘合就是私贩货物。大宋自有律法,按货值量刑。你真要偷越边境么?”
没里安见他眼神冷厉,急着辩解道:“我决不是想偷逃税金,只是若补办那勘合最快也要一两月,岂不误了涿州榷场交易么……”
张大郎冷着脸说:“那是你的事,与张某何干。张某的平安镖局求得就是平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张某不做这档事。”
张大郎此话一出,没里安顿时头上冒汗,他急着抓起头顶剃光的头皮,急得脸色也憋的通红,连声说:“大官人莫急莫急。我还有话说。”
没里安生怕张大郎一口回绝,断了商量的机会。他端起酒杯,猛的一口灌下说:“大官人,我们出来不就是求财么。你若答应,我愿出两倍的价钱。凭大官人的手眼通达,此事并不为难。”
张大郎呵呵笑道:“你道张某的通达从何而来?无非是遵守律法,信义为本。张某岂能为些银钱毁了声望?”
没里安头顶的秃皮都已抓出一道道血印,他说:“我知道张大官人素来忠义,宋辽两国谁都知道大官人之名。罢了罢了,我愿出三倍价钱请大官人护送。”
这次张大郎并未回绝,他端起酒杯喝干,然后重重地把杯子往桌上一墩道:“没兄,你我相识多年了,张某为人你自然知晓。既然如此,只要你有勘合出走官道。张某立即打发人上路。否则没兄也不必多费口舌了。”
说罢,张大郎就起身穿衣,没里安一脸绝望地抢上一步拦在张大郎跟前,拱手打躬,乞求道:“大官人莫走,你要多少钱?你说个数,咱们再商量……”
张大郎也不停手,他系好了斗蓬带子,对没里安道:“张某已经言明,只要有勘合走官道你就来找我。多说无益。”
说罢,张大郎绕过了没里安带着两个小伙出门而去。屋里垂头丧气的没里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的发呆。一旁乌苏不知所措地傻站在原地。
曾册这几天来倒是非常悠闲的,他每天和成快脚都是睡到天光大亮醒。一有空就粘着刘把头谈天说地,听他讲跑商队的各种趣闻。到了午饭时候,曾册就让快脚到饭铺酒肆沽酒买肉,招呼商队的伙计一通吃喝。刘把头的手下个个是久历江湖的汉子,腊月里跑了这趟赚了钱正好回家过个年。可没想东家被窝在这里,整天价圈在客栈的院子里百无聊赖。有曾册和快脚两个少年每天好酒好菜,个个开心。彼此较着劲地给曾册他们讲各种道道和见闻。曾册脑袋里灌得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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