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已经很久很久了。
良久,蔡京睁开了眼。
“我儿何在!”
“爹?找我作甚?”
“着苏杭应奉局,索奇花异石上贡。”
“若地方上虚与委蛇该如何?”
蔡京重新拿起了案牍。
“怎么做我们不干涉,我们只要奇花异石。”
“明白了。”
“去吧。”
看着桌上厚厚的案牍,蔡京思绪飘摇。
这花石纲,是他撬开赵佶心扉的一道绝杀技。
千里之外的歙州城,一向繁荣的竹林庄第一次有了颓势。
元觉和尚坐在叶泽经常坐的大石头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竹林庄换主人了,现在的一把手是吕师囊,前不久他把叶泽之前定下的规矩全部都改了,竹林庄狠狠赚了一笔。
老庄主也驾鹤西去了,半个月前无疾而终,是笑着走的,临走前只是在唠叨:“只可惜我最喜欢的干儿子没在身边。”
方腊也很少和他聚在一起了,他有了一班新的兄弟。
他的弟弟回来了,使支戟,唤作方貌,武艺不错。
厉天闰司行方是方腊从外面带回来的,不比他差多少,甚至犹有过之。
前些日子又来了个王寅,文武双全,使的一手好钢枪。
吕师囊邀来了的包道乙和娄敏中,俱是心思灵巧之辈。
“大哥已经很久不曾找我说话了,四弟,果然如你所料一般。”紧紧握着手里的锦囊,元觉叹了口气,一把扔了出去。
“我知道你有布置,可我不想伤害他,他是大哥。”
锦囊从山顶轻飘飘地落了下去,在水面上打着转,一只硕大的黑鲤鱼便猛的从水里蹿了出来一口吞了下去,随即摇头摆尾地消失在了水中。
竹林庄的来客越来越少了,歙州城的商贩在恢复。
反正价格都一样,竹林庄的甚至还要贵一些,为甚还要跑那么老远?
女子步行街堆满了垃圾,昔日漂亮精致的小屋子,如今也失了颜色。
厉天闰的胞弟厉天佑总喜欢在街口调戏女子,此前有人看不过眼来劝,被他狠狠打了一顿。
莲花池的水也干了,吕师囊道往里面添水颇浪费时间人力,不划算。
庄户们搬去了更远处,方腊和他的新班底占了最好的住所,官家的房子不敢动,但几个破落庄户还是挨不过他们的拳头的。
起家很难,败家却是件极简单的事。
一切都变了,和当初的竹林庄大相捷径,这不是元觉说的,这是竹林庄的老客户醉酒后说的。
元觉看向一旁沙沙作响的竹林。
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