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论情意,倒都是些铁骨铮铮的好汉子。”石宝摇头叹息,这双杀人的手,第一次有些握不紧刀把。
世上的事大多如此,没有纯粹的黑或白,更多的,则是介于两者之间的灰。
种下因,便结一切果,能怪谁呢?怪别人?怪自己?都对,又好像都不对,最后只能去怪老天爷,怪命运。
悬崖下的林冲苦苦支撑,不知过了多久,箭矢滚木才越来越少直至停了下来。
禁军们都从各种各样的地方走了出来,脸上全是劫后余生的表情。
“外面如何了?”见骇人的动静停了下来,赵佶在车中胆颤心惊地问道。
“停、停下来了!”高俅瘫软在地有气无力地回答了一句。
长时间紧绷神经,高度保持警惕,再加上竭尽全力护着周围,早就把林冲榨干了,全凭一股气撑到现在,见没了危险,双眼一闭就直接晕了过去。
“林教头!”昏迷前,耳边响起了高俅惊慌的声音。
替几人收敛了尸体,叶泽一行人便从山上下来,径直便赵佶奔去。
见赵佶只是受了惊,身上并没有伤,叶泽长吐了口气,又隐隐有些不爽。
“真是好运气,怎么就没把他砸个半身不遂!”
这天下间变成这幅样样子,不全是他的原因,但和他关系不小。
差小二把林冲背下去,又把高俅扶在马车上坐下。
感激地朝叶泽拱了拱手,高俅又问道:“为何这群人会停下攻势?”
“是我看情况不对带人杀了上去,把那群土匪连窝端了。”
“原来如此!”高俅行了一礼,又咬牙切齿地道:“能带我去看看这群人的尸体吗?我想砍两刀出气!”
“已经全部就地焚烧了,官家在此,倘若不小心沾染上疫病,要我等如何交代?”
“也对也对。”高俅拍了拍脑袋道:“是我糊涂了。”
“您先歇着,小子去把散乱的兵马集结一下,旅途还远,需要倚仗他们的地方还有很多。”
“这群狗奴才!”不说还好,一说高俅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等回了东京,看我如何处置他们!”
叶泽偷眼看了看高俅,阴鸷而冰冷,像一条老狼。
没再多说什么,叶泽拱手告辞。
歇了好一会,高俅才一瘸一拐地朝赵佶的马车走了过去。
“此番若不是这小子,我们怕是就都要折在这里了!”赵佶看着窗外正指挥着一众士兵的叶泽轻声道。
“这小子是个好料。”高俅也点了点头。
受了别人的帮助,自然不会立马转过头来就狂黑,尤其是这在这种情况下。
更何况高俅能在叶泽身上看到自己的样子,他现在担忧的不是双方和自己对立,而是官家对叶泽的恩宠会超过他,而且这事已经开始有苗头了。
“虽然你对我有恩,但我还是不会心慈手软的。”高俅低下了头。
“得想个法子对付他一下。”
叶泽站在涧中烦闷无比,只觉得胸口十分堵。
他是个感性的人,很容易被周围的人和事影响到心态,这是他的缺点,但他不想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