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高俅走远了,林冲这才放开了对大青马的控制。
唏律律摧金断玉一声吼,大青马咆哮着扬起了双蹄,昂首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原来那高俅的马是阉马,而林冲坐下的这匹,可是实打实的种马。
种马勇猛好战,体力强壮,胆大机警,攻击力强,但它们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脾气暴躁,性烈,凶猛好斗,降服阉马容易,降服种马可是难上加难,林冲坐下的这匹,更是自己亲自深入蛮荒之地用了月余才降服来的实打实的马王,高傲得很,除了林冲旁人不能近身。
那高俅的阉马见林冲的种马强壮有力,不知为何竟伸蹄蹭来蹭去,时不时还拿厚长的马尾扫过大青马的屁股。
马王哪里受得了这等侮辱,要不是林冲死死控制着它,怕不是当场就要踏死阉马和它背上的高俅。
林冲意难平,只伏身趴在马背上轻轻抚摸着它。
“腾雾,我知你心思!可人家势大,咱们先忍一忍,等这阵子过去了,咱们就可以放开手脚肆无忌惮地去干了!”
踢踏了两圈,腾雾也慢慢地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大大的眼珠上蒙上了一层雾。
林冲翻身下了马,拉着大青马站在路旁等队伍过来。
等了好一会,张沛刘安才骑着马晃晃悠悠带着禁军走了过来,见林冲独自一人站在道路旁,便冷笑道:“林教头,那高俅的马屁,可好闻?”
林冲皱着眉头道:“两位兄弟这是何意?”
张沛指着林冲骂道:“你这厮,在高俅面前卖弄自己的武艺也就罢了,为何偏偏还要荡得我俩一身尘土教我俩在官家面前出丑,拿我们两个来做踏脚石,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刘安也冷笑道:“你一个小小的教头,怎敢在我们二人面前嚣张,也不看看自己身份!”
林冲忙向前一步解释道:“两位兄弟误会则个!我这大青马是种马,生性便凶猛好斗,每次争斗最爱做那头一个,往两位身上踏上了灰想来也是误会所致,不是林冲本意啊!”
张沛还要骂,刘安却拉了拉他的肩膀。
“那厮虽然不是好人,但他的马却是匹好马,我们何不……”
张沛一听也动了心思,骑在马上朝着林冲颐指气使地道:“要让我们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倒也不是难事。”
林冲一听,只道是要讹他讨些银钱吃酒,也并未放在心上,只道:“兄弟肯原谅林冲便可。”
张沛道:“不是甚么大事,把你背后那匹劣马给我兄弟两个赔礼,我等便原谅你!”
林冲大惊,猛的抬起头道:“不可!”
林冲这辈子只爱四件事,娘子,兄弟,烈马,宝刀。
要他交出和自己心意相通的腾雾是万万不可能的。
“两位兄弟,开个别的条件吧,我多给些银钱也可!”林冲摸了摸腾雾的马头苦涩地道。
“银钱?”张沛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我两个可差你那点孝敬钱,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罢一个上前要去抢马,一个扬起鞭子恶狠狠地要抽林冲。
张沛的这条鞭子却有玄机,其上布满了荆棘小刺,不是用来打马的,却是用来杀人的。
林冲一听鞭子的破风声便知有蹊跷,从容不迫地从身后抽出长枪,只一搅一拽便把鞭子甩了出去,就地转身横枪一扫,张沛便连人带马摔倒在地。
刘安见状,拔出腰刀朝着林冲背身砍了过去,林冲爆喝一声,头也不回只把花枪往后一捣,刘安便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跌进了禁军中。
“林冲,你、你要干什么!”张沛看着一脸杀气的林冲哆嗦着嘴唇责问道。
“林冲万般忍辱让步,只为不和两位起争执,你为何还拿这等阴毒之物来害我!你当我林冲,是土做得不成!”把鞭子强塞进张沛的手里,倒刺瞬间入肉三分,鲜血殷殷地涌了出来。
“啊!林冲兄弟,我不敢了!”张沛痛的长嚎。
“林冲!住手!”一道声音顿喝道。
抬头一看,却是高俅骑马赶了过来,见林冲和人起了争执,忙远远的喝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