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当初完全相信你，或许后来的那些事根本就不会发生！”司徒林苦笑一声，然后徐徐说道：“当年你第一次闯入鬼域，是我命八面天王送你离开；当时的我正在融合原始魔尊之魂，无法抽身去见你……之后过了几年，你再入鬼域时，已经拥有问道境的修为；你打败了鬼域的四大天王，将我从灵魂融合中救了出来——如果没有你，我的灵魂会被原始魔尊的残魂吞噬，从此世间也将不再有司徒林，只有重新复活的原始魔尊！”

“你救了我，然后你告诉我两年之后将有灭世之劫自天外降临；你想借助已经留在我体内的魔尊之力来布置一座无上大阵，以整个地球为阵心的无上阵法！”顿了顿，司徒林苦笑一声，神色中带着一抹歉意与自责：“但当时我已被魔尊影响，又突然获得那种强大的力量……当时我的第一反应不仅不是相信你，更以为你在嫉妒我的力量！”

“于是你我有了那一战，那一战后，你我近乎决裂；但之后过了一年，当你的修为已经达到了长生境后，你又找到了我，警告我不论如何也不要吞噬‘魔心’，你让我不论发生了什么，都等你回来……”

“但，你一去数百年，了无音讯……”

“他们降临之后，全人类依靠着各种手段与底蕴，击溃了他们的部队；但当他们的‘主人’降临地球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原本支撑着整个人类的‘神灵计划’在一夜崩溃，所有远古的强者尽皆战死！”司徒林的神色落寞，而陈陆也看见了他的眼中闪现了一抹难以言明的痛苦！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司徒林似乎才调整好了情绪，然后继续说着：“在发生了那些事之后，我只能吞噬了那颗‘魔心’，获得了足以改变整个战局的力量！”

“但，吞噬了‘魔心’之后，我察觉到了魔尊在我的体内逐渐苏醒，在他最终苏醒之前，我分化出了如今的我，作为一个没有修为也没有实体的意识分身。”说着，司徒林缓缓抬起了右手，手掌穿过了自己的头颅，同时缓缓说道：“我的身体如同是全息投影一般，没有任何力量，也无法离开此地。”

“不过在分离出这具意识分身之后，魔尊似乎也受到了某种影响——虽然我已经不再是我了，但我也同样不再是魔尊！所以那时的我对外自称既不是司徒林，也不是魔尊，而是魔祖！”

“你吞噬了‘魔心’之后……”凝视着身前同样席地而坐的司徒林，陈陆终于开口：“最后也死了么？”

“我死了？”司徒林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确实是死了；但你如果问的是我的身体，以及那融合了我与魔尊之魂的魔祖——那么他并没有死！”

“我不仅没有死，反而还凭一己之力击溃了整个异族大军，结束了人类灭绝的战争！”司徒林的语气在这一瞬间却变得异常高亢起来，神色一扫之前的落寞与自责，露出了极度的兴奋之色：“我不仅歼灭了他们的舰队，击杀了他们的统帅，更追出万万里，捣碎了他们的传送门！”

“要不是九叶那个家伙，本尊早已清剿了大千世界的所有异族！”顿了顿，司徒林冷哼一声：“九叶有他的计划，但他的计划根本就是妄想！当初是因为他最年轻，最有希望，所以才送他进入大千世界；但古圣困于虚无，生死不知；而他却将唯一的希望寄于古圣之上，岂不胡闹！”

“他恐怕并不知道混沌仙器已经崩碎，与其将希望寄托于那传说中的‘古圣桥’，不如想办法打开‘虚空之门’，释放出荒古百族！大不了宇宙重归荒古——荒古百族割据，也好过异族独掌大权！”司徒林的神色逐渐变得扭曲，而其身影也在这一刻变得极不稳定！忽明忽暗的身体似乎就要消失，挣扎的神色之中露出一抹痛苦！

“是魔尊的魂……魔尊的魂与我融合，在分割我的意识时，也夹杂有魔尊的意识！”司徒林咬着牙开口，似乎正在承受着某种极致的痛苦！

就在陈陆神色变化，下意识地从地上坐起，想要帮助司徒林时；却忽然眼前一暗——那百衣身影，消失了。

“司徒！”陈陆惊呼一声，但不论如何释放灵识，不论如何寻找，却又哪有半点司徒林的影子？只有这破败的城池，以及身后那尊司徒林的雕像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