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仁看了看跪在堂下,瑟瑟发抖的秦方圆,笑了笑说道:“宋主簿说得极是,我必会严惩之。听说刚才县里又收上来了不少粮食赋税,宋主簿还是去看一看吧,万不可误了官军剿匪的事务。”
“明白。”
等宋慈走了以后,刘明仁让衙役把秦方圆押入了牢中,然后把江员外请进了二堂。过了不久,江员外便一脸轻松地走出二堂,出了县衙,回家去了。
宋慈回到家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家里的人已经吃了晚饭,但连丝怡却还一直等着宋慈回来,给他热饭。宋慈吃饭的时候,连丝怡在对面看着他,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想说。
“怎么了丝怡?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等你吃完了饭再说吧。”
宋慈吃完了饭之后,走到连丝怡身旁,拉住她的手说道:“丝怡,为什么这么不高兴?”
连丝怡抬起头看了宋慈一眼,说道:“不是我,是娘有些不高兴。”
宋慈似乎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笑了笑说道:“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必太放在心上,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
“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些焦虑。”
“焦虑可是不利于怀上孩子的,你要放宽心。”
连丝怡掐了宋慈一下,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宋慈去拜见母亲,看到母亲的样子似乎还有些闷闷不乐。
“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忙着什么,你可有个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完成!”
“最重要的事情?孩儿愚钝,还请母亲点拨。”
“就是生儿子呀!让我抱上孙子才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宋慈笑着说道:“母亲大人放心吧,我一定会让您抱上孙子的。”
“你不能光指着在一棵树上吊死,你应该纳个妾,多做打算了!”
“这个我心里有数。”
“我觉得春梅姑娘就不错,秋菊也挺好的。”
“母亲您就别操心了!”
此时在县衙的二堂,知县刘明仁正坐在一把楠木椅子上喝茶,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秦方圆。此时的秦方圆已经去掉了枷,不停地揉着自己发酸的胳膊。
“大人,我已经把我拿到的所有的钱都给您了,您就放我一马吧!”
刘明仁笑了笑说道:“我听说你家里有一方制作精美的端砚,好像价值不菲吧?”
秦方圆有些吃惊,说道:“大人,那可是我爹留给我的遗物啊!”
“嗯?怎么?你不舍得?”
刘明仁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起来,把秦方圆吓了一大跳。
“舍得!”秦方圆说着慢慢地低下了头,“舍得,我舍得。”
刘明仁笑了起来,说道:“这就对了,你在这信丰县怕是呆不成了,我会把你介绍到其他的县里,你去了之后,可别忘了我对你的恩情。”
“大人的恩情,小的一辈子都不敢忘!”秦方圆咬着牙说道。
第二天,宋慈来到了县衙,进到了存放文书的府库中,正好见到知县刘明仁也在那里。
“大人,昨天宋某查看去年百姓交纳赋税的记录账册时,发现了一些问题。”宋慈突然说道。
听到宋慈的话,刘明仁吃了一惊,赶快问道:“是什么问题?”
“我把向百姓收税时的一些原始资料上记录的数量加在了一起,发现比上缴赋税的记录账册中的数量要多很多!”
“唉!这都是上任主簿干的好事!人家在朝廷里面有人,我们也拿他没什么办法。不过现在好了,这些弊端都已经纠正过来了。”
“大人,昨天江员外的案子已经判过了吗?”
“哦,已经判过了,既然不必判死刑,那就不用递到赣州衙门里再宣判了,案卷昨天已经派人送到州里去了。”
“大人办案果然神速,我可以看一下留下的文书资料吗?”
“当然可以,宋主簿请便吧。”
宋慈正在文书库中查找着他要找的相关文书。而刘明仁此时十分后悔昨天晚上没有提前将那份留下的文书资料拿走,他早上过来就是为了做这件事,可没想到宋慈一大早就过来了。刘明仁正在想着该怎么瞒过宋慈,这时,门外突然跑进来了一个衙役,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人,不好了!北边的山上有两个人死了!”
衙役突然闯进来似乎把正在思考的刘明仁吓了一大跳,他皱着眉头十分地不满。
“哎呀!你们这些人怎么都喜欢大惊小怪的?在这信丰县你们居然还不知足?如今三垌煽乱闹得厉害,战乱的那些地方每天死的人那才叫多呢!死了两个人有什么可慌的?说不定只是得病死的。”刘明仁说道。
“大人,两名死者的身上有许多的刀伤!”
宋慈听到衙役的话,转过了头来。
“嗯?”刘明仁的眼珠子转了转,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去,让孔县丞和范县尉也都过去!”
“是,大人!”
衙役出去后,刘明仁转过头对宋慈说道:“宋主簿,这回的案子看来不简单,你也一起来看看如何?”
“好!”
宋慈合上了自己找到的文书,跟着刘明仁走出了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