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哥!你住得这么近,怎么会慢了呢?”杨掌柜问道。
“哎!本来我早就准备好了,一大一小两袋子正好够的,可就一会儿的功夫我没看见,那袋小的就被人给拿走了!”刚来的那个中年农夫说道。
“是谁呀水生!谁这么缺德啊?”一个更年长一些的农夫问道。
“还能是谁呀,就是那个刘二呀!以前他就偷过我的东西,真是气人呀!害得我又跑了一趟。”中年农夫生气地说道。
“那你怎么不报官呢?”年长农夫又问道。
“都是一些小东西,不值得去报官,再说了咱们那个县衙,你要是为了这点东西去那儿报了官,你出的血恐怕就更多了!还是算了吧,以后找个机会教训教训他就是了。”
“又是刘二!我还没找他算账呢?”一个年轻农夫怒气冲冲地说道。
“怎么?你和那刘二也有仇吗?”那个年长农夫问道。
年轻农夫似乎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唉!雨顺的妻子曾经被那刘二调戏过,要不是雨顺赶到得及时,恐怕就被他得逞了!”那个刚来的中年农夫说道。
“等着吧,以后我非找机会弄死他不可!”年轻的农夫说道。
“杨掌柜,我兄弟在你店里干得怎么样啊?”中年农夫问道。
“黄兄精明干练,这么多年来,有他在,我就完全不用操心!黄老哥你就放心吧。”那个杨掌柜说道。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自己身后站着几个官差模样的人,农夫们立刻紧张了起来,特别是刚才说话的几个人。可等他们看清来的官员是宋慈了之后,农夫们便似乎不再紧张了,一个个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宋大人,您过来了。”
“有点事情顺道来这边走一趟,你们这是要把粮食运到哪里去呀?”
“这些粮食是用来交赋税的,要运到县里面去。”那个年长农夫答道。
“噢。”宋慈点了点头,却又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于是又问道,“今年的夏税不是已经交过了吗?”
“是啊,可上面说如今官军要平定叛乱,于是就又临时摊下来了一些。”年轻农夫一脸愁苦地说道。
“而且还要再补交仓耗、鼠耗等的沿纳,唉!这样算下来一斗的粮食就要交一百五十文的赋税,可这一斗的粮食卖到集市上,也只能卖到七十文的价钱,这……唉!”中年农夫很无奈地说道。
宋慈眉头紧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多亏了杨掌柜,大家钱不够的都是向他去借,他还不要利息。”
“非但如此,他还帮我们运送粮食,要不然我们一个个把粮食运过去,就更麻烦了。”
“你就是杨悔更?”宋慈问。
宋慈此时看着站在牛车上的那个人,似乎对这个名字他早有耳闻。
“是的,我就是。”杨悔更一脸憨厚地笑着。
“你平时是做什么营生的?”宋慈问道。
“我是开饭馆的,就在去往县里这条路的旁边。”杨悔更说着用手指着路的前面。
“这样不耽误你自己做事吗?”
“不耽误。”杨悔更乐呵呵地说道,“我店里有黄兄替我照看着。”
杨悔更赶着牛车,拉着一车的粮食走了,农夫们都跟在后面,往县里赶去。
宋慈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十分地忧虑。百姓的赋税本来就已经挺重的了,现在三垌里又发生了叛乱,这样以来农民身上的负担就肯定要更加沉重了。自己身为这信丰县的官员,又能为百姓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