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荷香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可是又觉得自己无用,爱莫能助。不由地心里就像被针刺了一下:“吴成德,邱上供销社还有一群人在等着你哪,你怎么回去交待?两手空空回去怎么面对,你真的不想干了。我现在没有了职业,你再弄个丢饭碗,以后还怎么在冯阳县生活下去!”
“可是,——唉!”他摊了摊手,脸上挂着无可奈何的表情,一脸无助和茫然,他欲说又止,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吴成德留恋,不舍,而又无奈地带着武荷香踏上了去往火车站的公交车。
他们两人站在闷热的公交车厢里,随着公交车的运行在不住地晃动着,这次武荷香出来最大的收获就是在不知不觉中摆脱了晕车的毛病。
吴成德不住地瞅着外面渐渐向后移动的高楼大厦和路旁的绿荫人流,这一切将又要画上句号了,就像上次离开广州的时候一样,不过那次是乘着武学兵开的车离开的,心中满满的收获感,可,这次,什么都没有收获到,一无所有。
突然,马路外一个身影从眼前掠过,他不管不顾地朝司机大叫道:“师傅,停下车,停一下。”
武荷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了?到了火车站了?”
“不到站点不能停!”司机头也没回,大声说。
吴成德没有回答武荷香,等车在站点停下,不容分说就拉着武荷香跳下了公交车。只听车上传来一声:“神经病!”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武荷香看着他着急忙慌的样子莫名其妙地问道。
“她,我看到她了。”
“谁?你看到谁了?到底是谁啊,吴成德!”武荷香急躁地大声喊了一声。平时武荷香说话都是温柔的平调,突然放大了频率,不免使吴成德顿时一惊。才回过神来:“是,郑美丽!郑美丽!”
“郑美丽?”多么熟悉的名字!但武荷香的脑子有些混乱,一时在大脑的影像中找不到对应目标,“郑美丽是哪个?”
“我那前妻,和我领过结婚证的那个,丢掉的那个!”吴成德一边大声回答,一边紧瞅着后方,接着,还没有等武荷香反应过来就拽着她朝后奔去。
又突然,吴成德来了个紧急刹车,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的人行道上一动不动,两眼直直地盯着正前方。
武荷香又是一次莫名其妙。她扭脸看看吴成德目不转睛的样子,再顺着他的目光向前望去。这一望,是她大吃一惊,对面十几歩远的地方有一个少妇正朝这里走来,乍眼一看,珠光宝气,雍容华贵,那贵夫人目不斜视,面无表情,长长的披肩发披在双肩,酒红色的口红特别鲜艳,一手拿着一把太阳伞,一手捏着一副太阳镜,挺胸直腰,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她似乎对路前方的两个呆若木鸡的男女无动于衷,视若罔闻,就要和他们擦肩而过。
“美丽。”吴成德的声音不高不低,足以让她听见。
但是,她好像没有注意到,仍然向前走去,头都没转,眼都没往这里看一下。
“郑美丽!”他这一声大叫,使武荷香一惊,也使所有行人一惊。这一声,不由地让那个贵妇人停下了脚步,转过了旁若无人的高傲头颅。
她投来一束不解的眼光,脸上现出不耐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