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来对冯清水的态度似乎有了很大转变,也许,这与有着一个共同的同学有极大关系,而且,他从岩石那里得知,岩石和冯清水的关系就和他与何志贵和温小强的关系一样,甚至还要比与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他顺手带上门,很神秘地还随手拧住了门锁上的开关,冯清水和王晓文都对他异常的举动感到惊诧和怪异。冯清水已经习惯了他时而搞些小动作的习惯,又以为他又要故伎重演,心下虽说不以为然,但又好奇地想看看他要玩什么把戏,于是,带着下意识的防备两眼紧瞅着他。
刘有才却一反常态,神情看上去既不是严肃,又不是轻佻,而是认真中带着几分务实,和气中夹杂着些许平近:“今天我打听到何老师明天要搬迁新家,他老家就在我们冯阳的,我和志贵与小强商量了一下,咱们今天都去给何老师帮助搬家去,三个女生也去,你们要是没有其他事,咱们都一起去。”说罢,他用征求的眼光看着冯清水和王晓文,其实还是在等待冯清水的答复,他知道冯清水是一根筋,扭不好会板到一边去。
“去!”这次冯清水的答复很干脆,痛快的几乎使刘有才感到意外和吃惊,因为那个何老师就是这次培训的税收业务代课老师,而且大家都知道此次考试百分之七十是由他来命题,再加上大家都想取得一个好成绩,没有理由不愿意。
于是,大家一齐去了何老师家,何老师一听是家乡的学员来帮忙,很感动,也欣然接受,临走的时候,把此次考试的主要方向给大伙指点透露了一下。
承蒙何老师的额外指点,冯阳县学员的成绩名列前茅,冯清水竟然考了全区第二名,给冯阳税务局争了光。当然,最光彩、最体面的还要数刘有才,因为他是领队。
临回冯阳的头一天,冯清水和刘有才去告别了岩石,由于他两个之间话不投机,觉得尴尬和不自然,刘有才连何志贵和温小强一同叫了去,王晓文推说有事没去。
晚上,王晓文回来睡到床上推心置腹地和冯清水说了很多话,他说他知道冯清水的用餐证怎么回事,还很神秘地嘱咐冯清水知道就行,既往不咎,做到替他保密,在冯清水再三保证对过去的事不再追究,而且也不会说出是他告诉的情况之下,他才道出真情。原来是那天早上吃饭期间,冯清水把衣服披在了身后的凳子上,衣服的上兜无意中露在了外面,那个巴掌大小的绿色小本子自然会暴露无疑,被经过他出去外面盛饭时的刘有才看到,就顺手牵了羊,当时就图开个玩笑。
冯清水是越听越气,多么下作,多么出格的玩笑!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学员啊,他是大家的领队!而且,丢了用餐证去找到他签字的时候竟然还刁难人,装出一副令人作呕的一本正经、很为难的样子,现在想起来都让人厌恶!冯清水本已淡忘的往事不由地一起涌上心头,被屈辱的怒火油然而生,他腾地从床上坐起来。黑乎乎的屋子里,外面的亮光微弱地透过厚厚的窗帘刺进来,他能分明看到王晓文担心的脸,楼道里几乎听不到声响。
他又问王晓文是如何知道的,为什么当时不告诉他,王晓文说是听温小强说的,当时刘有才顺手捏走用餐证的时候都在各自吃着饭,只有温小强在无意中瞅见。王晓文也是在事后过了好长时间温小强才向他透露的,当时冯清水正在焦灼和烦忧之中,谁能向他透露这种既无证据又无关系的麻烦事?王晓文听到这个信息后自然也就不愿做声了。
冯清水真想推开刘有才的门去直接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谁能证明是人家这样做的?王晓文?还是温小强?显然他们都不会,而且也不能!多么卑鄙,多么庸俗,多么的奸诈阴险!这种人常常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捉弄别人,取笑别人的基础上,真是可恶之至!
冯清水独自坐在黑乎乎的床上,身上的肌肉因收缩而僵硬,他的每个细胞都在冒烟,接下来就是阵阵的凉意。
王晓文还告他说,其实,王晓文也很讨厌这种人,虽然表面上没有明显的反感,但内心里感到与那些人在一起时很累,很沉。即使是和他们在一起玩,心里面也不开心,不敞亮。有时候也会时而受到打压和默默承受损人的玩笑,一群小资公子哥,尽耍一些小聪明,把别人当傻子对待。
原来如此,冯清水原本以为刘有才是与他相磕,没有想到这已经形成了他与人相处的恶习,而且还让某些人趋之若鹜,多么地让人可怕!
那一夜是他们在宁城培训的最后一夜,也是他们从来到宁城以后最交心的一夜,就像在这黑漆漆的夜里从窗帘布上透进来的微光一样,让他们学会了在不清晰的环境中去辨别事物,寻找到自己的做人方式。
次日一早踏上了返回冯阳的归程。回去后大家又要各归本位,各负其责。所有的喜怒忧乐都会随着大家的分开而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