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的小虫脱去了旧衣,经受着蜕变,
兴奋地等待着明天。
一首很普通的小诗,一条很普通的小虫,年年如是的春天,举步可见的大地,在大学里却变得那样充满了浪漫,那样富有诗意画意,那样耐人寻味,那样焕发着生机,联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免生出无限的感慨和自怜来。
现在的自己不正是一条可怜的小虫吗?春天早已到来,那春风早已去远,可是,什么时候能从这无边无际的黑土中滚出去?什么时候也能像牛继红他们一样闻到春天的气息和芬芳?什么时候能看到外面真正的蓝天?什么时候能脱去这一声禁锢在身上的旧衣?什么时候才能有了质的蜕变?什么时候才会感受到明媚春光的普照和垂青?
“清水哥,是谁给你的信?”不知武二妮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边。
“是以前的一个同学。”冯清水淡淡地说,没有一丝惊讶,脸上的表情异常恬静。
“是女同学?”武二妮笑着问。他知道冯清水向来都不轻易和人耍笑,自然也就保留着分寸。
“男女还不一样?就是说了一些大学里的事情。”冯清水说着,又下意识地往村口上望了望,“学兵也该回来了,太阳到半山腰了。”
“就是,是长是短也该回来了。”从武二妮的神情上可以看出有着掩盖不住的焦急。
“没事,学兵那铁板似得身体,肯定能过关。”冯清水安慰说。
“过不了也好。”武二妮喃喃道。
正在他们说话中间,就看到三四个人一溜小跑从村口进来。
“那不是学兵他们吗?怎么还跑上了?”冯清水瞅着说。
武二妮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武学兵的额头裹着一块白布,三牛子和武会中神情慌张地跟在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学兵?”冯清水问。
“学兵哥这是怎的啦?谁打的?”武二妮心疼地叫道。
武学兵也不说话,只顾往家里走。迎面碰上从院子出来的武三海,惊异地望着武学兵:“怎了?”
走进院子,三牛子才说:“让胡小红那伙人打的。”
“到底怎么一回事?”冯清水莫名其妙地看着三牛子和武会中问。
“我们去卫生院体检,谁知道下午胡小红也去了,说学兵视力不行,学兵不服,就和他理论了几句,他就对学兵动粗,学兵——就和他干上了,他没有讨了便宜,随后就纠结了邱上村几个混混来——”武会中说。
武会中说着,还咽了一口唾沫,看上去似乎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