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了块厚厚的毛毯坐在白于墨的边上，木炭已经只残留几点火星的样子，一点儿温度都没有了。

“你不冷吗？”嘴里呼出的气息在周围凝成淡淡的白气，但是这并不是白于墨造成的，在晚上看不见的光的裂缝底部就是这样的冷，不过也没有冷上太多，零度左右，也恰好在那些昆虫妖魔临界的边缘。

白于墨停止了手里的切削动作，认真的回到：“不冷。”

“哈，是我问的太傻了，用冰的怎么会冷呢？不过真是很方便的能力。”

可以听得出来顾潘口中由衷的羡慕，白于墨没有回话，又开始拿着寒骨切削起来手里木头。

“你还没有完成吗？我记得你一直有在削的。”好奇的看向白于墨手中的木偶，眼前的黑暗并不能阻挡他视物。

白于墨手中削刻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儿，顾潘是有印象的，当时还记得那个时候龙尚尊曾用来打趣过他。

坦白说刻的只能是中规中矩，你不能指望一个只削了半个月木头的小孩儿刻出什么惊艳的作品，而且…这把‘雕刻刀’太大了，寒骨是一柄直骨做成的短剑，有着半米长的剑刃怎么能用来雕刻长不到二十厘米的木雕？

而且看的出来白于墨是想要雕琢的精细点的，木雕中的女孩身材高挑，穿着一身得体的连衣裙，被微风带起褶皱，她微微躬着身子，双脚交错并拢，像是邀请，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伸在身前，那那张姣好的脸庞带着青春和英气，眉眼弯弯，满是笑意的嘴角洋溢着欢乐和几缕含蓄。

“意境很美，但是细节太粗糙了，刀不太好，太粗糙了，还有木质太差了，这种木头不够致密，算不得什么好材料。”

白于墨手里的寒骨一顿，马上停息，抬头问道：“怎么说？”

顾潘向前坐了坐，捋了捋几缕改道脸颊的头发，“这里这里这里。”他指着木偶衣裙的褶皱、头发上、面颊和肢体上，“我虽然懂得不多，但是这些地方太过狭小，就算你对手里的这柄短剑控制的再好，可是让它去雕琢那些细小的地方本事就是不对，雕刻位置深度不到位还是其次，动不动就会伤到不该有的地方，我看你这周围有些比例不合适的地方，这在六识中应该很清晰才对，应该就是伤到之后补救回来的，而且这个木质也不太好，太松软了，改天要是遇到合适的，我会帮你留意的。”

“谢谢。”白于墨道歉的时候习惯将面具摘下来，这样会显得尊重些。

“没事，没事，咱俩可是生死之交了。”顾潘有些洋洋得意，感觉有些飘了，这也就是龙尚尊睡着了，单独和白于墨相处的时候才会摆出的样子，要是那人在的话，又是冷着脸，白于墨总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还有傲娇的属性。

和弱小的人在一起的时候高傲冷漠，和不喜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声色具厉，和认同却看不惯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口是心非，和觉得顺眼且比自己强的人在一起的时候飘飘然，这大概就是顾潘吧！

看的太多了，也就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有意思的人，白于墨难得轻笑，“是啊！生死之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