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的身体迅速变得有些透明,仿佛是成为了一个整体,但是也没有完全地于环境中隐去身形。
感受着从自己身体中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奇妙气息,枯楼忽地就觉得自己心中充满了想要踩到水面上去的渴望,以及保证自己不会落水的信心。
他不变神色地看了一眼赤珀,视线移向与这具身体有接触的对方的手臂,它们毛糙而并不光滑,布满了理所应当出现在这位男子身上的伤口。
这些都是赤珀自己种下的恶果与苦果,纵使治愈类型的魔法或是奇迹能修复、能逆转这种凄惨也可怕的模样,可没过多久他也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又一次于自己手臂和其他地方留下类似的创伤。
这既是尼德林在介绍赤珀时所提到的,也是赤珀无可奈何地陈述出的事实。
发觉了来自尼德林和枯楼共同的困惑眼神,赤珀脚步一顿,双手依然没有放下,清了清嗓子,目光从自己的双臂上移开:
“你们与黑之首领间存在联系,最好还是不要直接进入城内。”
“我带你们通过赤珀湖进去。”他面朝湖面,抬了抬下巴。
紧接着三人的身影变得愈加透明,却好像无论怎么做都切断不了与现实与实体的联系,也没有产生类似欺瞒光影那般的魔法效果。
本应没有条件利用灵力的前魔法使带着他们“飞”到了赤珀湖面上,缓慢降落,满是伤痕的男人第一个落在了“地”上,他的双足平稳地于水面上站好,接着枯楼和尼德林才先后接触水面。
并成功地发现了他们也获得了类似“飘浮在水面上”的能力。
“赤珀湖应该没有灵力通过的才对。”
枯楼默默地将展现在眼前的“奇迹”记录在了属于自己的意识海洋中。他没能听见精灵小姐的笑声,这也许说明她对此不感兴趣,也许说明她并不了解——什么可能都有,而且枯楼也并没有好的手段去试探寄居者皆合作伙伴的想法。
“这是我的能力,也不是我的能力。”赤珀摇了摇头,没有松开双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至少在枯楼看来就是这样。
“是一件遗留物。”
无须解释,是一位魔法使就该了解“遗留物”指的是什么,哪怕这个词单独拿出来是如此得平平无奇,但当它有了在魔法使们间独特的意义所在时,这个词本身就被染上了一层较为耀眼的光辉,给予人无限的吸引力。
枯楼面无表情地瞅了一眼戴在手上的“封印之戒”,什么话也没有说。
“赤珀是很特别的存在。”接受照顾对方的委托的掌权者微低垂着头,仿佛在费力回忆着一些事情,“这也是他不死的奥秘。”
与精灵小姐间互相起了认同心理……主动放弃了掌控灵力资格并换取到了有一定力量的“神的遗留物”……不知道是哪个神……
脑海中一闪而过雷泽尔形象的枯楼闻言“嗯”了一声,他对这位也许以后也见不了几次面的不死者缺乏足够的兴趣——纵使自己的友人看好的是他既不站在纯白一方也不完全听从黑的指令,但是枯楼还是于心中认定他不会也不可能与纯白有过多交集。
所以,等到离开赤珀城后,我们就在也没机会见面了,何必浪费时间来记住你身上的特殊性……枯楼无言地心想,感受着对方放于肩膀上的手带给自己的奇妙触感。
“就像是这片湖泊本身……风平浪静,或是风起之时的波澜壮阔之景——”
赤珀湖本身也是被居住在坡下的人们所忘却的对象,通过灵力构建的渠道将纯净水源带进城里,当地人并没有必要每日每夜地上坡来一片荒芜的景象中取水,他们本身也并不希望去那么做。
“也许,他的特殊性就在于……”
他与湖泊本身联系在了一起,才获得了飘浮于湖面上的能力和掌控一件遗留物的资格……枯楼隐约有了具体的猜测,不过这也只是他的脑内妄想,并且试图以这些胡思乱想来吸引精灵小姐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