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三点多了,想着下午没有什么事可做便离开家去附近图书馆待一会儿,顺便出去逛一会儿。刚来到楼外,便被一阵热风吹的头发晕,虽已过了一天最热的时候,但是温度比中午没有降多少,除了蓬勃的树木,一切都死气沉沉,连夏蝉也被这毒辣的太阳削去了锐气和生机,不再鸣叫。阳光的暴晒让我感到烦躁和不安。干燥的空气夹杂着尘埃的味道,几乎让我窒息。外面没有多少行人,只有一些农民工模样的人在路边的树荫下侃大山。
我在图书馆附近的公园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他怎么又回来了,曾经,他就躺在图书馆附近公园里树荫下的那条长椅上,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他穿的破破烂烂,皮肤黝黑,不知是因为阳关长期照射还是许久没有洗澡的缘故。他有时也会来图书馆附近乞讨,他会一些小法术,可以操控纸人,和纸人对话,也就是腹语艺人。他有一个酒葫芦,每次打开葫芦,就会有一股异香飘入图书馆里面,那种香味像是桃子,据他自己说那酒是用桃子的果肉酿制而成。奇的是他是从哪里弄来的桃子,而且也没有酿酒的工具,就更不用谈能用桃肉酿酒了。人们很好奇,有很多人都想花钱去买他的葫芦,但是都被他拒绝了。这更激起别人的好奇心,于是有几个人在被拒绝之后便找人在夜里趁他睡觉时把他打了一顿,把他赶走了。后来据说打他的那几个人都失踪了。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他又回来了。
在图书馆坐了一会便要回家,打开门,一股熟悉的酒香味扑鼻而来,为这闷热烦躁的下午多少添了一些清爽。他又在喝酒了,没人知道他的酒是从那里来的,有时他的酒可以喝一天,有时喝一个小时就没有了,我曾特意用一天的时间观察他,发现他三餐都是靠他那葫芦里的酒填饱肚子的。
“前面的那位,快帮我拦住他,他抢了我的包!”
后面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男人从后面撞了我的肩膀,往前面跑去,我赶紧追过去,可能是他过于慌张,竟然跑入了一个死胡同里了,他狠狠盯着我,吼道;
“你他妈少在这里管闲事,不想死的话给老子让开。”
说着便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刀,向我冲过来,我看那个年轻女子已经过来了,怕他又要伤害那个女子,只得迎上去拦住那个男人。男人把刀向我扔过来,我顺手接住,不想男人迅速跑来把我撞到,向女子跑过去,女子吓得大叫,忽然那男人一声惨叫仰面摔倒在地,我爬起来,走过去查看,他的身上插着一把刀,血很快把刀染红了,我拔出刀,仔细一看,是用纸做的。是谁动的手?我四处张望,只看到一个老人的背影,除此之外便无其他。
很快警察来了,问了我们一下情况,在那个男人身上把女子的钱包找到了,于是把那个男人带走了,我看时间不早也告别那个女子回家去了。回到家里,腰部和肩膀一阵疼痛,那个男人力气可真大,应该只是皮外伤,过不了一两天应该就能好吧。
周五,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借的书还没有还再不换就要逾期了,提前下班,路过图书馆还了书再借了本《病毒学》便离开图书馆。
“你的伤还没好吧?我这里有药,服下之后立马就好了”后面一个声音喊住了我,
是那个乞丐
“我的伤已经好了,谢谢你的好意”他一个乞丐哪来的药?
“不见得吧,你这几天每天晚上只要一翻身肩膀是不是感到一阵剧痛?”
‘’你怎么知道?”我开始警惕起来
“你那天和那个抢钱的男人交手,他是不是把你给撞到了?不是皮外伤吧?”
“我也有些奇怪,那天我回到家里。洗澡时也只看到几块於伤。还没有出血。昨天去了医院也没检查出来有什么问题。”
“而这正是最严重的地方,虽然表面没有出血破皮,但是实际上你的骨头已经受损了。再不治疗,你这左肩膀就要废了。”他神色凝重,看来不像是在说假话,
“那该当如何?您有什么办法吗?”
“把这葫芦里的就喝了吧,过个几天自然就能恢复。”说罢,他把他的青色的葫芦递给了我,我将信将疑地接过葫芦,打开盖子,一股清香从葫芦里传来。一股清冽甘甜的溪流顺着咽喉直下胃部。
“好酒,好酒。”我不禁赞叹道。他笑呵呵地看着我。
“今晚月圆,不如来这里与我一起赏月,小酌几杯如何?”
“既然前辈邀请,那么恭敬不如从命,我定会赴约。”
“今晚就在市郊的湖边见面吧。”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刚来到湖边,不远处便传来一个老者熟悉的声音。
“《春江花月夜》,孤篇盖全唐。好诗好诗。”我不禁拍手称赞。
他回过头来,和白天完全不样,他换了一身干净的传统长衫,带着一个圆框眼镜,脸上的络腮胡须也已剔除干净,比白天年轻了近二十岁。如果不是他腰间的青色葫芦,我是认不出他来的。”
“您好年轻啊,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吧。为何白天你为何是那种打扮?”
“如果不这样打扮,我又如何能租下这条船呢?酒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上去吧。”他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船。走过去,我也跟着他上去了。
“这船我们自己开?”船上除了我们就没有其他人了,我们俩都在喝酒赏月,那谁来开船呢。
“不妨不妨。我自有办法。”他笑着说道。
不一会儿,船舱里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船竟然开起来了,我看向船舱,一个人影在驾驶室里,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船在开动着,将镜子一般的湖面打破了,一阵湖风吹来,在湖面掀起阵阵涟漪,月光洒在湖面上显现出粼粼波光。
“光是赏月饮酒也太无趣,当有佳人鼓乐助兴。”说罢,他拿出一张纸,手疾眼快地剪出一个宫女,向湖面掷去,一阵雾气中,一个怀抱古筝的女子站立在湖面上弹奏起来。悠扬的声音从湖面传来,甚是怡情。
“饮酒。”他用手在半空画了一下,一个酒盏出现在半空中,落在我的桌面上,葫芦自己飞到了我的跟前,给我倒了杯酒。他笑了笑,举起酒盏,我也举起酒盏和他碰了一下,一口饮下。甘甜如蜜,还带有一丝酒味。我从未喝过这样的酒。我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也大概猜出了他的身份。
“这酒味道如何?”
“难得佳酿。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我夸赞着。
“你可知此酒的源处?”
“不知,愿闻其详。”
“你看,这酒正是这个桃子的桃肉酿制而成。是我从蓬莱带过来的。那里的桃子受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五百年开花,五百年结果,果实硕大,制作肉干作为干粮,一个果肉可吃月余。酿酒装于葫芦中,当干粮吃完,亦可以撑上一旬。剖开果肉,取其核仁,可制药酒,我今日给你的酒便是这桃仁所制。不需几日,你的伤势便可痊愈。来,吃桃。”他拿了一个桃子,咬了一口,对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