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不甘心。
“陛下,请允许微臣和几位大人对答几句?”
张世泽脸色严肃,上前一步,行礼恳求。
“准!”
崇祯皇帝挥舞着宽大的龙袍,脸上看不出喜怒,心里却对张世泽充满期待,不知他和这帮肮脏的官场油子能些什么?
只不过,他内心也知道征收商税行不通。
但是,作为皇帝,又有谁不想征收商税?
“国家形势严峻危如累卵,相信不用我这个官场新丁所,诸位大人理应知之甚祥!
可我不解的是,缘何诸位大人身为大明朝臣,为民却不为国,何解?”
张世泽双手作辑,走到几个朝臣身边问道。
作为首辅,温体仁苦笑着有几分咄咄逼饶张世泽答道:
“如今大明东北、西北俱已成水火之势,仅剩江南一地尚算清静。此时若是再闹腾起来,大明恐无力应对危局?”
张世泽眨眨眼,这就是所有大臣反对的理由。
当然,其实是官方冠冕堂皇的法。
“温学士江南闹腾起来,可是指朝廷征收商税,江南百姓会反抗?”
“事关国家社稷,不得不虑!”
温体仁长吁短叹,双眉紧皱,一副劳心劳力稳重为国的模样。
“区区几十几百两税银两,会让江南富商们乱起来?”
“总有铤而走险之辈!”
“那西北数省饥民如何办?”
“事已至此,徐徐图之!”
张世泽再也忍不住拍手赞叹,仰头自言自语:“都官字两张口,上有理,下也是理。
更难得温学士辩才无双,一时为国,一时为民,可谓占尽道理。只是,温学士真的如此想吗?”
沉默,温体仁唯有苦笑着沉默应对。
点点头,张世泽没有再为难这位不容易的首辅大人了。
他转过身,面对所有的朝臣大声喝道:“诸位大人都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之人,但依本世子看来,却唯独没有读史?
否则,缘何短短两百余年,便忘了蒙元的残暴?
诸位是否可曾想过,若是大明继续武备不振,西北流贼发展壮大,北边建奴挥刀南下,怎么办?
是饮刀成一快?还是如孔友德之流,卖国求荣换个主子?”
张世泽锐利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每个人缓缓绕过,面色森然,内心思潮涌动。
大明经过两百多年的发展,早已官商不分。商人家族中有子弟在朝堂为官,而官员则有族人在经商。
尤其是没有受到战火波及的江南,其商业更是发达。
因为人口众多,官绅太多,彼此牵制,不可能无限制的兼并土地。
故而,江南地区其实没有真正的大地主和封建领主,除了南安郑家。
于是,大量的闲置资本就用来进行初步的工业积累和更多的海外贸易,伴随而起的则是江南商业的繁荣。
非常可惜的是,资本的积累并没有带来科技和工业上的变革,甚至因为这些官僚的阻扰,大明朝廷也没有得到一丝好处。
如此一来,到一定程度后,资本就只能用来挥霍。
北方的建奴是极端落后和野蛮的渔猎文明,而大明的核心却已经逐渐走出农耕文明。
现在因为朝堂诸公的短视和私欲,文化和经济的超前带来的反而是军事上的严重落后。
大明的悲剧,除了灾之外,灭亡的根底,大抵就在于此。
也就是,灾人祸,灾在前,人祸在后,人祸比灾更可怕!
灾可以克服,可是人祸……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