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怎么可能会在被鲤鱼的那口水喷到?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那口水就像是撞到了一个透明的罩子上,笔直的流落在地上。道:“你这小家伙,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喷我口水?”看着那鲤鱼把头浮出水面看着他,笑道:“莫不是你在怪我没有请你喝茶?”说完竟然真的泡了一杯茶,走到湖边,放到鲤鱼嘴唇前道:“你真的要尝尝吗?”
那鲤鱼把身子在浮出一点,看了看杨云在看了看嘴前的茶水,竟然真的学着杨云的模样,吮吸了一口。但那茶水毕竟是有些温热,那鲤鱼马上又吐了出来。
杨云笑道:“这可是采自云顶山数千尺高山上的清云茶,每年不过是产出几斤而已,乃是真正的稀罕物,竟被你随意的吐掉,真是暴殄天物!”看着鲤鱼,也不管它能不能听得懂,继续道:“瞧你这副模样,定是不知我在说什么,我却还和你说了那么多话,真如一个傻子一般。”挥挥手道:“我也不与你多话了,你自走吧,只需记得每日第一缕阳光破晓时分前来听圣人经典便是。”想了一下道:“无论你听没听懂,来不来听讲,我都将在这湖边讲一个月。”说完起身坐回木凳上,依然悠闲的喝着茶,不在理会那只鲤鱼。
那只鲤鱼又等了一会儿,这才往湖中游去,不一会儿就不见踪影了。
杨云又喝了一会儿茶,直到太阳渐渐的没入山下,最后一缕余辉消失在湖面上,这才取出一个蒲团放在地下,盘腿坐下,就着徐徐的晚风,让这玄妙之气在身体里行走了一个大周天,最后汇入黄庭之中转变为先天之气,然后被悬浮在黄庭之中的元婴吸收。
大道艰难,修道之事更是玄之又玄的事。开辟了黄庭之后,玄妙之气就能在黄庭的作用下转化为先天之气,但却是十不存一。有了先天之气,才能在黄庭中凝结金丹,金丹中孕育的乃是先天之躯的元婴,就如鸡蛋中孕育鸡子一般。但修道之人由金丹之中孕育出来的元婴乃是只有其形,并无其筋脉、血气,更无其魂魄,因为这些需要经历大道的风、火、雷三劫才能开辟、孕育。
杨云虽然最晚入门,且其生性懒散,但不知其是否因为天资聪慧,还是因为生性懒散,并不要求什么享受、进境之类的,只是得过且过反而更顺其自然的缘故,他的道行却是不输大师兄吕清多少,已经度过了风、火二劫,只需再度过雷劫,就能遁出元婴,入住魂魄,证得玄仙果位,从此逍遥自在,不惧生死了!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当第一缕阳光划破夜空,照射到湖面上,穿过杨云的面孔时,杨云就从入定之中醒来了。站起身来,第一眼就看向湖中,正正的看见那只鲤鱼已经浮出水面正看着他。那阳光照射在它金黄的鳞片上熠熠生辉,竟如染上一层黄金,看起来极为富贵、庄严。也不知它是这么早就起来巡游,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它的机缘,才使得它这么早就来此等候。
杨云看着鲤鱼笑道:“你倒是有好机缘,也罢,你且好好听我诵读混元经吧。”当即整理着装,整肃面容,束手面对着湖面,郎朗诵读出混元经。只听那混元经自杨云嘴中吐出,初听时却是晦涩难懂、不知所云,但其却是自有一股字字如莲、声声似磬,就算是不懂其意,也似是有一股似麝似香,让人仿佛处于仙境之中一般,一扫浑身的疲惫、阴霾!
杨云诵读完一遍混元经,看着鲤鱼张着嘴巴呆呆的望着他,不知它是听得入神还是听得云里雾里头大如斗。等待片刻,杨云才道:“我说的话你尚且听不懂,更莫说是这晦涩难懂的混元经了,想必你是听得昏昏欲睡吧?”想了一下道:“可我的话你也听不懂,我又没有其他手段来点拨你,一切只能全凭你自己的领悟了!”说罢再次整装肃容,朗声诵读混元经。
那鲤鱼并非上古异种,只是因为在这湖中得了些许机缘,因此通了人性,只是略懂人类的神态、手势,尚不懂得人类的语言。而若是以它的聪慧,只需时常跟随在人类身边,不出数年,定能理解人类所说的话的意思。这时,听了杨云诵读混元经,自然是懵懵懂懂,如何知道这乃是修道的无上经典?但圣人经典流传天下,并未敝帚自珍。有缘之人读之,自然是如饮甘饴余味无穷!无缘之人读之,味同嚼蜡昏昏欲睡!这鲤鱼在这湖中得了机缘,又恰逢杨云到此洗风尘,更是因为杨云一时兴起愿意为它诵读混元经,这么多的机缘巧合之下,若说它与混元经无缘,任是谁也是不信的!果不其然,这鲤鱼听了混元经,虽然不懂其意,但那混元经随着杨云诵读出口就如同舌绽莲花,朵朵敲击在它头顶之上;又如身处晨钟暮鼓之中,声声震耳欲聋!
杨云再次读完一遍混元经之后,看着那鲤鱼还是如刚才一般呆傻,也不知它能否因此得些机缘,但这也非他能力能及的。再次整装肃容,又一次诵读混元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