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真正等得不耐烦时,就见郡城城门大开,一队队军士鱼贯而出,按三才之阵排列好。广盛安与蔡德元站在阵前,道:“道兄是何人?找我何事?”
正真恨声道:“你就是广盛安?”
广盛安点头道:“正是。”
正真道:“好你个贼子!我西霞洞翠心峰与你有何冤仇,竟被你连杀二人,绝了我这一脉的传承!”
广盛安道:“道兄此言差矣,我并未曾主动去招惹令徒,反倒是他们欲要杀我,难道我只能引颈受戮吗?”
正真怒道:“真是笑话!若不是你使什么阴谋诡计,我两个徒弟怎会先后惨死,反倒让你在此说这些风凉话!”
蔡德元怒道:“好你个不可理喻的道人,尽说些浑话!”
正真道:“你又是何人?”
蔡德元道:“在下羽林军校尉蔡德元。”
正真道:“此事与你无关,且到一边去,莫要被我误伤,无辜枉死。”
蔡德元大笑道:“诸位兄弟,有人欲要杀我们家将军,你们且说关不关我们的事!”
诸军将顿时上前把广盛安与蔡德元团团围在中间,一齐张弓搭箭对准正真,大声道:“谁敢杀我家将军,且问我们手中的弓箭答不答应!”
正真脸色顿时一变,怒道:“修道之人争斗,你不仅借助世俗之力,还要众多无辜之人替你送死,你可还要脸面吗?”
广盛安一时羞愧无语。
蔡德元道:“将军之命关系着我等的身家性命,我等自是愿意把命卖与将军。况且你乃是前辈高人,以大欺小,难道就不要脸面吗?”
正真顿时气得脸色通红、浑身颤抖,直欲把这一干无耻之人统统杀个干净,方解心头之恨!所幸正真乃是有道行的神君,总算强行压下心中恚怒。不然若是真正狠心一通杀,就算正真道行高深又有法宝在身,不至损了自身,也解了一时之恨。但这一校军士两千余人的性命,就算天道无眼,暂时报应不了,但他的师父再是护短也饶不了他!
蔡德元却是不知有这些忌讳,当下得意的道:“那道人,你可还要战吗?”
正真本已稍稍平息的怒火,这时听得这话却是又噔噔往上冒,邪火遂生。暗道,你无非仗着我不好多杀无辜之人,那我就去寻一军将士来攻你郡城,看你能躲得了几时!主意已定,也不多话,只道:“你们给我等着!”说完直接驾起云雾,也不回山,不知往何处去了。
这一走,却是正式开启了神仙灾劫,许多原本逍遥自在的修道之人,或是无辜、或是有恨、或是因义、或是为爱,只要一动心,福缘浅薄、道行低微之辈,尽皆在劫难逃!
广盛安暂时逃过一劫,自回郡城,一方面加紧时间收取昆郡诸县,一方面派人去请广盛忠到昆郡郡城,除了商议军政之事,也把正真的事一齐说出。事情总是繁复多杂,但还算井井有条。按下不表。
延武元年十一月初,彭王率领王妃及王府属官率先赶到大兴。入皇城进开元殿祭拜先皇,按制守孝自有一番规矩,就不一一细表。
延武元年十二月中旬,安王也到了大兴,自是按照一番规矩行事。
延武元年的除夕、守岁、迎新,因先皇南韬尚在停柩之中,遂一切从简,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延武二年二月初二日,龙抬头,风酥酥,雨靡靡,万物始复苏。镇北王南同就在这一日率军抵达京城。
镇守大兴北城的宣武将军孟行健自然是不敢让镇北王率领三千骁勇的镇北军进城,当下一面派人通知华微尘,一面亲自出城迎接镇北王,道:“卑职宣武将军孟行健见过王爷。”
南同不识孟行健,但瞧着他长得颇为俊俏,并不似军伍出身,道:“孟将军何时任的宣武将军一职的?”
孟行健恭敬的道:“去年任职的。”
南同当即知道这孟行健必是华微尘所宠信的人,心中立时不喜,道:“我这就要进城,你前头引路吧。”
孟行健也是心思玲珑之辈,自是听出镇北王已把他归入华微尘一党,当下也不辩解,道:“王爷要进城,卑职自当亲自引路,只是王爷这属军……”
南同冷哼一声,道:“宋义,你且留下暂在这城外安营扎寨,一切军用物资就找这位孟将军。孟将军,可行?”
孟行健堆起笑脸道:“自当为王爷安排妥当,王爷这就请跟卑职前来吧。”
南同进开元殿祭拜南涛后到文心殿觐见延武帝。
延武帝自是一番慰勉镇北王的劳苦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