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枫不慌不忙地靠在椅背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说:“中国是礼仪之邦,讲究待客之道,你们Japan人也最讲究礼貌,但来主人家里做客,临行时顺走主人家里的东西不辞而别,似乎很失礼数吧。”
眼镜男皱了皱眉,明白对方已掌握了全部情况,何子枫直奔主题提出买下眼镜男手里的画作,出价五十万,眼镜男回想起几个月前在温哥华铁桥桥头与何子枫对话的情景,感觉这个男人真是阴魂不散。
“我只是助理,你想买画应该去找松本先生。”
何子枫睁了睁眼睛,低头看了眼表:“不出意外的话,松本先生会主动提出交易的。”
话音刚落,眼镜男的手机响起正是松本先生,他连忙拿起手机走到一旁的隐蔽处接听,顷刻回来,慢慢坐下。
何子枫露出迷人的笑容,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在何子枫开车跟在眼镜男所乘出租车后面刚刚离开,吕新圆走进了会所大门。
松本先生正在房间里品着茶继续赏鉴那本《中国古建筑图集》,忽然有人敲门说外面有人找。这里是宇天集团的私人会所,外人不经允许概不接待,但吕新圆似乎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还说自己是胡铭宇派来的有重要的事与松本先生商量,大厅负责人本想打电话给吴胜寒汇报情况,吕新圆眼皮一挑说了句胡总怪罪下来吴胜寒能保住你的饭碗吗,负责人乖乖派人去通知松本先生。
茶室里,服务员端过两杯香气扑鼻的普洱放在松本先生和吕新圆面前,松本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位年轻女士,本以为是胡铭宇派人给自己又送来什么礼物,但见吕新圆与众不同的气质打消了原来的念头。
“打扰您了松本先生,我叫吕新圆。”
松本先生眼皮微动了一下,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松本先生点头回礼道:“您好吕小姐,我们见过面吗?”
“虽从未谋面,但已久仰您在收藏界的大名。”
“言重了,吕小姐。。。”
松本先生突然想起了什么,听手下眼镜男说过,发生在温哥华事件背后的“主谋”是位叫吕新圆的女士,她为什么突然来找我,难道是因为那幅画?
吕新圆不再绕圈子表明了来意,胡铭宇送给松本先生的那幅明代董其昌山水长卷的真正主人是她的爷爷吕瀚眠,而胡铭宇是通过卑劣手段“窃取”了这幅画,一旦松本先生将这幅画带回国内,就成了胡铭宇非法窃取、倒卖国宝的帮凶。
松本先生的额头渗出了汗珠,脖根发红,没想到胡铭宇再次欺骗了他,更没想到吕新圆对一切了然于胸,其实也是自身的欲望让他抱有侥幸心理,而吕新圆接下来的话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松本先生一定认为胡铭宇已将发生在温哥华的事彻底解决了,如果那样,我敢一个人来这里与您见面吗?”
何子枫教的这招果然是杀手锏,松本先生立刻放弃了抵抗,却突然惊恐地说:“完了,已经来不及了。”
吕新圆笑着望了下松本先生旁边的手机,回道:“也许还来得及。”
机场航站楼咖啡厅,眼镜男坐在何子枫面前表情有些复杂,就在松本先生打来电话同意交易的同时,吴胜寒发来微信语音留言,在他赶到之前千万不要将画交给对方,尽量拖延时间。
时钟拨回到一个小时前,王兴东与吴胜寒在约定的地点见面,吴胜寒察觉出王兴东的些许异样,但中午还要送松本先生去机场,因此吴胜寒顾不上多想就把钱打给了王兴东,对于王兴东提出的有关那幅画被毁的证据吴胜寒早已准备好,追随胡铭宇这几年做的那些事,吴胜寒已锻炼得轻车熟路风雨不透,也是胡铭宇完全信任他的根本所在,但王兴东似乎在有意拖延着时间,吴胜寒感觉不对劲以有事为由起身离开,望着吴胜寒远去的背影,王兴东拿起手机拨打过去。
吴胜寒开着车拨打松本先生的手机却始终未接听,他感觉事情不妙狠踩油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会所负责人打来的,告知吴胜寒刚刚有个女人来见松本先生,吴胜寒看过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照片,正是吕新圆。吴胜寒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是他在部队一次执行任务后留下的病根,脸上的那道疤痕也是当时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