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
他确实闪过了,但遗憾的是世界上存在那种即使躲过也没有意义的攻击。狂战士(Berserker)的攻击在大地上刻出爪痕,波及一旁的骑兵,光靠冲击力就将之打飞。
“痛痛痛痛痛……这一下也太过分了吧。”
骑兵(Rider)扳着脸,搓揉撞到的腰部站起来……
面对只要接触就会被打飞,无法以力量抗衡,就算想巧取也不可能成功的对手,他眼中依然没有一丝恐惧。
他毕竟是个英灵,而且说到查里大帝十二勇士中的阿斯托尔福,据称就是个「理性蒸发」的蛮勇之徒,也是个周游世界创造许多传说的冒险家。
这样的他透过冒险所获得了许多魔术礼装──例如号角、书本、鹰马、闪耀黄金色的骑枪。
“好啦,阿尔加利亚……我们上!让他见识你的力量!”
骑兵(Rider)冲出,即使没有骑乘坐骑,但他的冲刺依然如电光石火。不过,对几乎没有感情的「赤」之狂战士(Berserker)而言,来自「黑」之骑兵(Rider)的攻击只会使他欢喜,绝不值得恐惧。
只要敌人给予的攻击愈强烈、场面愈显得绝望,翻盘逆转的一击就更让人愉悦。即使腹部被贯穿,心脏被击碎,内脏遍地流淌,这个狂战士(Berserker)还是会反击。
因此,狂战士(Berserker)抱着肯定的想法再次举起剑,彻底压缩的腹肌有不逊于钢铁的坚固。
“──触者即摔(Trap alia)!”
但「黑」之骑兵(Rider)的骑枪并非以杀伤敌人为前提。当然枪就是枪,被刺中会受伤,贯穿心脏还是会死人。
不过,这种用法就只是一般的骑枪──并没有赋予什么强化魔术,也不是可以贯穿所有物体,更没有什么绝对会命中心脏的因果论。
尽管如此,这把骑枪的力量在战场上却非常要命。
狂战士(Berserker)有股自己正在往下掉的感觉,原本应踏着的大地消失,让他瞬间忘了自己应该往下挥出的剑。虽然他仍保持微笑,也没有吃惊,却无法颠覆这没有道理的现况。
宝具「触者即摔(Trap alia)」,这把被随便取了个名字的骑枪,真的只能发挥如字面所述的效果。若按照传说所述,这把契丹王子阿尔加利亚爱用的骑枪,可以让碰到它的所有物体立刻摔倒。在战场上,重装骑兵若坠马,就等于面临死亡。即使不上战场,但只要拿这把枪参加骑枪比武,也不难想像可以获得多少名誉。
如果将这把枪作为宝具,用在从者(Servant)身上,就会以将膝盖以下强制灵体化的方式实现传说。不管碰到身体哪个部位──就算从以魔力编织成的盔甲外接触也一样,骑枪会强制切断膝盖以下的魔力供应,导致从者(Servant)暂时无法构成肉体。
话虽如此,光靠这样还无法阻止「赤」之狂战士(Berserker)。只要他膝盖以上的部位完好,就算用爬的也会打算打倒对手吧。
“只是失去双腿无法阻止我。”
“……嗯,你说得没错,所以我们现在才要开始阻止你。好啦,一起上!”
「黑」之骑兵(Rider)号令的同时,一旁待命的魔像们一口气扑了上去。
重量超过一吨的魔像压在「赤」之狂战士(Berserker)手臂上意图封住其行动,但他像个孩子一样乱挥手臂就将之击退。魔像的上半身被他一拳打碎,然而魔像的优势就在于即使头部粉碎,直到机能完全停摆之前都还可以自由活动。
它们简直像捕捉到猎物的蚂蚁一样整齐划一地覆盖住「赤」之狂战士(Berserker)。但它们的猎物不是无力的小动物,也不是绿色毛毛虫,不论蚂蚁怎样啃咬,巨人都不可能停下。
「赤」之狂战士(Berserker)不会停下,尽管膝盖以下的部位被灵体化,依然直直朝著城堡进击。
“哈哈哈哈哈,这很好,完美极了。大量敌兵,且我满身疮痍。噢,这才是──获胜时更有高唱凯旋之歌的价值吧!”
狂战士(Berserker)身上各处压满了魔像,彷佛膨胀了两圈。身上披著由岩石、青铜、铁构成的盔甲,他仍持续前进著。
往前、往前,只是往前,「赤」之狂战士(Berserker)虽然愚蠢,却不是妄想之徒。
透过鼻子、肌肤、耳朵、双眼、舌头──他知道压制者就在前方。
“嗯,了不起。魔术师(Caster),不需要惭愧,你的魔像们真的表现得很好,只是这狂战士(Berserker)太异常了。”
“……!”
「赤」之狂战士(Berserker)加速前进,他扯开层层覆盖身上的魔像,的确看见了。
“你是──”
“没错,『赤』之狂战士(Berserker)啊,若尔所求之物乃是权力者,孤就是立于其顶点之人。”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赤」之狂战士(Berserker)欢欣鼓舞地伸出手。还差一点,还差一点这只手就可以抓到压制者了。每次、每次都是在这样的苦难之后获得满满的荣耀与欢喜,狂战士(Berserker)的逻辑完美且完善,没有任何可以攻破的余地。
但他忘了很重要的事情,在这样苦难之后等待着他的,只有悲惨的死亡和残酷的结局而已。
狂战士(Berserker)勇猛前行,有如冻僵的双眼看著「黑」枪兵(Lancer)弗拉德三世,在这罗马尼亚称霸,无情地杀戮所有敌方的英雄。然后,与之敌对者带着恐惧之情称呼他为──
“极刑王(Kazikli Bey)。”
「黑」枪兵如此宣告的同时,附近的土地隆起。
“压制者啊,我会……打倒你!”
狂战士无惧魔像的重量举高了剑,一根尖锐的桩打在他的手臂上。即使不觉得痛,但这根桩仍然阻止了他的行动。
“孤的生涯一直都在与尔这种叛逆之徒作战。孤诛杀他们所有人并将其穿刺搁置直到肉体腐烂。然而──”
数公尺长的桩一口气连著魔像身躯贯穿狂战士。「黑」枪兵(Lancer)只是粗略地让他操控的桩做到「不至于贯穿灵核」的程度,因为他认为尽管要尽量避免杀死对手,但不需要因此做出消磨精神力的事情。
死了只是可惜,但如果运气好活下──就有更惨烈的地狱等着狂战士。
膝盖以下灵体化、魔像覆盖全身,加上心脏与大脑以外的部位全部被刺穿──即使如此,为了讨伐近在眼前的压制者,狂战士(Berserker)还是动了;这已经不是用憎恨或偏执可以说得通的状况。
没错,「黑」枪兵(Lancer)即使牺牲半数魔像也想确认狂战士(Berserker)的信念,想看看他是不是只是个认为反抗权力就好的愚蠢蛮人,或者即使发狂了仍然──将无论如何无法退让的一条线刻在自己身上呢。
枪兵(Lancer)满意地低吟:
“孤像这样与尔面对面后总算明白了。尔的叛逆是高尚灵魂的表现……无论何时都不允许强者蹂躏弱者,为了把强者拉下成为弱者而战。”
不是「为了」弱者,若只是这么表面的肤浅理由,狂战士到不了这里。他只是──
“尔非梦想家而是狂想家,梦想过平等的世界吗?孤头一次──想对叛逆者这种存在表示敬意。并且,对尔来说实属遗憾──”
枪兵一弹指,身旁的「黑」之魔术师(Caster)上前。
“孤要将尔的叛逆转变方向。『赤』之狂战士(Berserker)啊,尔今后的主人就是我等了。”
“…………”
「赤」之狂战士(Berserker)不笑了,以凄厉无比的愤怒表情面对「黑」之枪兵(Lancer)。枪兵所说的话是「从属」,对狂战士来说那是比死还严重的屈辱,也是绝望。
“那么──”
「黑」之魔术师(Caster)淡然地命令压制狂战士的魔像们,它们立刻改变形体成流体状,与桩一起缠住狂战士。即使是反叛的英雄斯巴达克斯,也没办法挣脱这石牢吧。
“魔术师(Caster),解剖就交给你了。”
“……遵命。”
「黑」之枪兵(Lancer)就这样对狂战士没了兴趣。既然即将变成自己的部下,那么他该露出尖牙的对象就不是「黑」,而是「红」。对枪兵(Lancer)来说,只要知道这点就足够了。
「黑」之骑兵(Rider)对即将回去的「黑」之枪兵(Lancer)大叫:
“好啦,我想我已经没事做了,就先闪人啦!”
然后,骑兵(Rider)很快地灵体化回到城堡,当然是为了利用现在这个混乱状况。暂时应该没人有余力顾虑一个人工生命体,所以现在就是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