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星的这一离去,可算是把魏公公的心给伤透了,这就是结结实实的热脸贴冷屁股了,实在是太伤魏公公的自尊心了,尽管魏公公脸皮厚,可也经不起赵副校长这样无情的摧残啊。
魏公公最受不了被人用有色眼镜看待了,特别是赵南星那蔑视的眼神,好像时刻在提示着魏公公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竟然找老乡不给面子,不拿自己当老乡,那就有撕破脸的说法,在赵南星离去的背后,是一道阴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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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木匠正打着呵欠,不紧不慢走向奉天殿,本来今日他是不想起的如此之早去参加朝会的,可情况紧急,木匠工作虽然重要,皇帝的副业那也是不能马虎的,毕竟是祖传的饭碗,可不能再自己手里砸了。
魏忠贤管家在半夜里就向他通报了辽东的战况,沈阳失陷了,七万守军全军覆没。
这个重量新闻让天启皇帝坐不住了,无法在安心的干木匠活。
他才刚上位一年不到,自知自己的能力不足,才把国家大事交给大臣们去处理相信大臣们能干好。
可这班大臣也着实是太不让皇帝大人省心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还如何能静得下心来做木匠,看着殿下那黑压压的人头,天启皇帝的心情一下子抑郁到了谷底。
这一日的朝会,在一声尖细的叫声中便开始了,与以往一般,百官行完礼后便有朝臣从人群中站出开始禀奏一些国事。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许是看火候差不多了,开胃菜都上完了,朝会一时变得寂静无比,大家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到时间了,应该上主菜了,与东林党向来不对付齐、楚、浙三党成员们,各自看了一眼后便占了出来。
虽说实力最强的浙党因为首辅方从哲被整下台后,其实力受损已经不如当年,而朝中一些重要机关部门也都是东林党的人,但好在盟友齐、楚二党仍在,三党合作之下也还能与东林党一战。
此时的三党依旧是铁板一块,与东林党斗的是你死我活,这么好机会,三党的仁兄们自然是不愿就此错过。
“陛下,臣有本要奏。”率先说话的是正是时任兵科都给事中的楚党成员常洪。
坐在上面的天启皇帝,还在纳闷怎么没人提辽东的战事,见常洪常科长出来发言,天启皇帝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沉声道:“说。”
“启禀陛下,辽东传来急报,沈阳失陷,总兵官贺世贤、尤世功战死,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七万将士白白牺牲,臣以为沈阳失陷非战之罪,皆由袁应泰经略无方,狂妄自大,不听劝阻所致,臣请陛下立斩袁应泰。”
常洪才刚说完,便有一群六科都给事中站出来附议。
三党的人说完后,东林党的诸位大臣们也不甘示弱,开始为袁应泰求情。
“陛下,袁应泰固然有罪,却罪不至死,臣请陛下将袁应泰革职查办。”刑部右侍郎邹元标说道。
常科长冷哼一声说道:“邹大人,下官不知邹大人说的罪不至此到底是何意,沈阳有今日之变,全因为袁应泰一意孤行,不听劝阻,才使得沈阳城落入贼手,如此罪过难道不当斩,如若放纵,日后难保没有第二个袁应泰第三个袁应泰效仿,我大明可没有那么多的沈阳可丢。”
常科长的话针锋相对,大殿上一下子就迎来一股火药味。
站在大殿前面的赵南星一下就嗅到了这股子浓烈的火药味。
不过赵南星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虽然知道这些人是来针对自己的,但他却丝毫不慌,依旧是稳如泰山的站在队伍前面,毕竟自己也不是毫无准备。
天启皇帝听到如此之多的言论,木匠也发火了:“袁应泰无能!无能!苦了沈阳的百姓军民,传朕的旨意,安抚贺世贤、尤世功的家人,从朕的内库中拨出十万两抚恤在沈阳战死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