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儿姑娘那柔腰嬛嬛的身形愈行愈远,而雅间内的红木桌上还留着那女子刚刚留下的滴滴泪珠。
汪文言用手沾了沾那落在红木桌上的清泪,放在舌尖上尝了尝。
指尖触碰到双唇间,化成淡淡的味道。
是咸的,还有一丝的苦涩,这是真的泪水……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对人家有所怀疑……汪文言心中一紧,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着。
来时兴高采烈,走时多愁善感,汪文言的样子像是把魂丢在了这烟花之地。
在离去之时,又看见凌云阁前那售卖的一两银子一条的秀帕。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汪文言喃喃自语地念叨着。
这下,他更加坚信这个女子的的确确是那个小子的妹妹了,若是那小子那么有才怎么会沦落到去借高利贷,干嘛不靠自己的文采考个功名,再不济也能靠自己的文采讨个生活。
而若是他的妹妹有才,那这一切就都明白了。
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让自己的亲妹子出去抛头露脸的卖弄文采养活自己?
男儿都是有自尊的,而那小子自己又胸中没半点墨水,若是冒充才子,与人当场对峙只怕是臭名远扬。
这些日子他时常与那些文人墨客打交道,即使做了官,那些家伙对于文采也是一根筋的较真的,逮住就不放。
至于,那个小子为何要帮自己,给自己跑路费,他却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那小子认为自己前途无量,所以才在雪中送炭,希望自己将来飞黄腾达之时拉他一把。
又或者是因为,那小子贪图自己应俊的外貌……他记得那个小子跟他亲妹子长得极其相似,否则他也不会认出来了。
哦……难道那小子是龙阳……贪图自己的美色,不然为何要出手相助……
汪文言的脑子很乱,努力着想要理清这因果关系,想了半晌,他最终得出一个答案,无论对方帮他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高回报,还是其他的,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人死不能复生。
毕竟,他确实是受了那个小子的恩情,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因为那笔银子使得那个刚刚在自己眼前痛哭的女子沦落风尘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竟然如此,只有报答这个女子了……
那就娶了她吧,拿银子给她赎身,然后娶了她,算是报答她兄长的恩情。
最重要的是,那个花魁娘子长得还很不错,似乎还是一个雏儿…………
汪文言折而复返,再次回到了凌云阁,这次他不是来会花魁,而是来赎花魁的。
要挖走凌云阁摇钱树这么大的事,是肯定会惊动栽树人老鸨的。
这已经不是银子可以解决的事了,露儿姑娘这个名字,现在代表的是整个凌云阁的招牌,挖走露儿姑娘的严重性质就像被人一脚把凌云阁的牌匾踢的四分五裂。
踢馆者还要再老鸨面前摇一摇手指,然后大声的告诉她“露儿姑娘不是你凌云阁的姑娘,人我带走了,如果不服就尽管来精武馆找我,我叫汪……”
而老鸨还要跪在地上,将被踢得粉碎的牌匾一块一块的嚼碎咽下去……
这真是太可怕了,她丽娘可不想去精武馆找姓汪的要人,为了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丽娘自是不肯答应汪老板的为露儿姑娘赎身的事的,无论对方开出什么样的价码。
丽娘显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汪公子,您刚刚说什么,妈妈我可没听清,能再说一遍吗?”
“汪某要为露儿姑娘赎身。”汪文言坚定的重复道。
“汪公子,您不是在开玩笑吧,丽娘和露儿姑娘母女情深,露儿姑娘就是妈妈我的心头肉,妈妈我可舍不得露儿姑娘离开这凌云阁。”
“丽娘,你就说,要多少银子,只要丽娘你出个价,在多的银子汪某也愿意。”
老鸨戏谑般的看了一眼汪文言:“汪公子,你可真会说笑,你以为有银子就能办到一切事吗?这不多少银子的事,妈妈我视露儿如同己出,你就是给妈妈我一座金山,妈妈我也是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