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长安书院。
那一天风雪依旧,施修抱着几卷书册走出旧书楼,这些是他几日来抄写的书,因为旧书楼不许将书籍带出,也只好自己抄写。
看旧书楼的人缩在袄衣里,身上裹着厚厚的被褥,看着施修离开,也没有阻拦。
施修出门后,放下书,将门关好。
屋里的人还算满意,继续缩在被褥里。
大部分学生都有抄写书籍的经历,毕竟书籍很多,但钱袋很瘪。
施修也不是个有钱人,而且他也不是长安人。
他是来长安求学的学子,索性就进入了长安书院求学。
沿路上少有人和他打招呼,明明长安书院的学子不少。
一来他本人就有些恬静少言,二来就是他总在旧书楼读书,和其它同学没什么往来。
这些也不算什么吧。
更多的原因是他曾在洛城书院求学。
这应该是原因了。
不然凭着他的才华样貌,不会连个朋友都没有。
当然,他最喜欢的是书,笔墨纸砚次之,其他的没有就没有吧。
他回到自己的生舍,漫卷诗书堆满了屋子,但也还算整洁,这是他的小屋,只属于他自己。
在偌大的长安城里有一盏灯火,在夜里明亮着。
他用温水磨墨,墨块溶入水里,有还算好闻的墨香,
虽然他生活的清贫,但笔墨和纸张都算是中上,不论是作画还是写字都还不错,都能卖的上好价钱。
他喜欢安宁坊的纸,不太贵,但用起来手感很好,也不漆墨,最适合作画
不过作画是要靠灵感的,现在没什么灵感,还是写几首诗词吧,最近的月宴上好像有不错的句子。
“谁人煮酒问烟波?谁人拔刀生死易?无知者无所不言,应笑楼阁华梦。”
“应笑楼阁华梦。”施修念着这一句,有些想笑。
等到腹中饥饿,施修便放下了纸笔。
他走出屋子,来到院中的水缸旁。
水缸里的水结冰了,但能看到冰下面有活物在动,大概是一条鱼。
敲开水缸里的厚厚的冰,施修用一只瓢从冰凉的水里舀出一尾鲈鱼。
烧柴,水沸,烹制。
他将鱼汤盛入碗中,然后捧着碗走到桌前。
施修不常吃鱼,只是喜欢。
鲜美温热的鱼汤能让人感觉到活着的气息,所以他也愿意偶尔品尝一次鱼汤。
一尾鱼入了谁的肚子又有什么重要的,没什么重要的。
越国,某处。
下午,光线都有些暗了。
一名中年人背着包裹,身体的疲惫和脸上的倦容却掩盖不住他内心的喜悦。
辨认出这里是何地之后,他估计了一下路程。
“再走三百多里就要回家了。”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衣衫里藏着重要的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