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水晶板上却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情况。
芬奇话还没说完,水晶板竟黑了下来。
这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但还没等人们奇怪,水晶板又恢复了图像。
可是,画面上的人却变了!
不是芬奇,而是一个极为英俊的黑发男子。
这男子,竟是乌列!
“晚上好,圣陆的诸位。”乌列微笑着说道。
此时,并不是晚上。
但人们关心的却并不是乌列这句错误的问候语,而是千眼圣凰的水晶板出了什么毛病。
“怎么回事?!”
“这个人是谁?”
“他好帅啊~”
人们看着乌列,议论了起来。
坐在马车中的伊珥蕾在听到乌列的声音后,浑身一震,急忙对着车夫喊了一声“停!”
接着,她一把推开了马车门,跳下来从远处望向水晶板。
“居然……是他?”伊珥蕾在心中惊讶地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艾尔龙桑·乌列,是邪薮鬼堂的主人。”
乌列的这一句话,刹那间使人群的惊叫声比刚才听到律天使失踪的消息时高出了几个分贝!
“邪邪邪邪薮鬼堂?!”
“我没听错吧?那个毁灭了诸神圣殿的邪薮鬼堂?”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千眼圣凰的水晶板上?”
“完了完了,圣陆要完了!”
和人群震惊的心情不太一样,伊珥蕾虽然也很吃惊,内心却突然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自从上次与乌列初会之后,她从没有再和对方有过接触。
恍惚间,她曾一度认为那是一场梦,因为乌列的存在,回想起来是那么的飘渺。
现在呢,他出现了,尽管只是通过水晶板显示了一个画面,但他毕竟是出现了。
“很抱歉打扰了各位的雅兴,但,我有一件不得不郑重宣布的事情,需要在此刻与诸位说明。”
乌列的笑,在所有平民的眼中,是那么的可怕,但在伊珥蕾的眼中,却是无比的令人温暖。
另一边,邪薮鬼堂中,乌列站在那高高的平台上,下方的魔物们,也在小心翼翼地听着他的讲话,在乌列的前方,有着一只倒吊着的小蜘蛛正看着他,水晶板上的画面,也正是通过这只蜘蛛传递的。
普莉奥疑惑地听着乌列的话,对仙忒问道:“他在……对谁讲话?为什么我听起来不像是单单在和那些魔物们讲。”
仙忒摇了摇头,也是极为疑惑。
仙忒虽然可以看清楚乌列面前的那只小蜘蛛,但是并不知道其用途。
而站在下方的魔物们,也是一脸疑惑,显然对于乌列在同谁讲话亦有些不明所以。
乌列继续说道:“近日,发生了一件令我极为不愉快的事情——我的家人,受到了一个人的‘照顾’,险些丧命,对此,我很遗憾。因为在此之前,我本以为我们可以在宽容的前提下保持互不干扰的状态,但这件事,证明我错了。所以,在这里,我要郑重地宣布一件事情:从此时此刻起,任何敢于向邪薮鬼堂之人不利者,都将被我视作不共戴天的仇人……而面对仇人,不管仇恨大小,我都只会送给他们一个结局——死。”
圣陆上,不管是在哪一块水晶板之下,原本嘈杂的声音不知在何时消失了,消失得一干二净。
死一般的寂静,是唯一可以形容人群状态的话语。
当然,还可以加上一个词:恐惧。
这是前所未有的恐惧,自人类开始在圣陆生活后就不曾体会过的恐惧,仿佛世界末日随时可能来临,局面已经到了不绝如缕的境地!
“此次袭击之人的下场,便是诸位之中想要对我邪薮鬼堂不利者的榜样。”
乌列言语间,帝都却发生了变化。
响晴薄日的天空,猝然间黑了下来,变得比深夜还要漆黑!
海博科停在议会圣堂前,焦急而疑惑地摸着眼前一面肉眼观察不到、且没有任何魔法气息的透明屏障,又抬头望了望黑得渗人的天空,接着,他拔出了佩剑,凝聚魔法,一剑便朝着这屏障砍去!
“叮!”
剑被弹了回来,海博科一摸,那屏障依旧存在。
一张巨大的暗紫色蛛网,却在此时猛然出现在帝都上空,将整个帝都的天空都遮了起来!
一只只小蜘蛛,从这蛛网上倒吊着垂下,悬在议会圣堂周围的半空中。
水晶板上的画面,顿时从乌列变成了议会圣堂。
海博科见自己的攻击无效,正准备使出全力,却看到屏障里面两位红衣主教正和一众祭祀匆忙从圣堂中跑出来,看起来他们也发现了异常,正准备离开。
但在来到隐形的屏障之前,他们也同样束手无策。
“离远点,我来打破它!”海博科朝着里面的人喊道。
可是红衣主教和众祭祀一脸茫然,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同样,那些祭司们在说什么,海博科也完全不知道。
这屏障,居然隔绝了除视觉以外的感官能感受到的一切!
就在这时,一个与屏障重合的黑色透明圆球猛然间朝着议会圣堂中心的位置缩小了下来,令海博科暗叫不好。
而下一刻,这刚刚缩小的圆球就突然间又重新扩散开来,一瞬间就将屏障内除去土地以外的一切粉碎并吸进了中心的位置,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刹那间,议会圣堂所处的区域就只剩下了一片光秃秃的地面和一个巨大的坑!
海博科,以及所有目睹着这一切的人们都楞在了原地。
连海博科这样的人都没见过如此可怕的魔法,更不要说平民了。
此时,只需要一点点外力,那些水晶板之前的人们就会在失声尖叫间四散奔逃!
他们所恐惧的东西,正在一点点地得到印证!
这,是比恐惧更加可怕的东西。
那,便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