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袋肯定的声音道:“当然,舰队所有的监控镜头都是我的眼睛;不过需要稍等一下,我需要改频率为内部通讯频率。”
静静的等待中,画面就定格在太空站。
陷入沉默的办公室中,突然,张波波吃惊的声音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重新看向屏幕,只见太空站身后一片只有微弱星光的漆黑宇宙中,猛得亮起密密麻麻的繁星,随着时间的推移,星光似乎越来越亮,越来越密,甚至将那一方夜空照成了白昼。
大脑袋手忙脚乱的赶紧将镜头拉近。
看到越来越清晰的画面,室内众人猛得瞪大双眼,耀花人眼睛的强光之中;无穷无尽,无边无际,数以万计战舰,现出狰狞的躯体,一道道熊熊燃烧的尾焰,划破漆黑的星空,直扑太空站而来。
“海盗!”,一声公鸭嗓般凄厉的尖叫声,久久回荡在办公室内。
西南能源主航道,鳄鱼堡。
人生的好日子,总如明媚的春天,显得那么短暂;人生的苦难,又总像寒冬一样,是那么的漫长难熬。
以前的星际老向导耿老汉,此时此刻,就是这样的心境,自己经过数十年的追求,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获得了陪在自己心爱女人身边的机会。
尽管她的容颜已不复当初的风华,两鬓染满了风霜。但耿老汉觉得自己对她的爱,早就超脱了人体的躯壳与时间的流逝,倒好像是一瓶陈年老酒,愈久弥香。
每天只要看着她,幸福、快乐就会像潺潺的溪流,滋润着自己早已干枯、死寂、冰冷的心。
记得当初自己被海盗打劫,狼狈地逃脱,落难在这颗无情而冰冷星球上。
睡在大街上被流氓打,睡在公园里被狗撵;为了一口吃的,自己坏事没少干;可无论如何挣扎,无情的世界还是一点点的要把自己勒死。
半夜砸过挂满了琳琅满目美食的食品店橱窗,然后才发现里面居然都是坑爹逼真的塑料儿装饰品;捡过垃圾桶里的烂菜叶子、剩米饭,结果饱餐一顿之后,又拉了好几天肚子。
直到自己折腾的像条死狗一样,全身无力、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躺在一条阴暗发霉的巷子里,等待着告别这个阴暗、冰冷的操蛋人间的时候,那个推着的汤圆儿车的她,出现了在了自己面前。
自己永远忘不了汤圆儿车上那个小炉子,散发出的阵阵暖意,温暖着自己渐渐凉下去的残破躯体;一只有些粗糙、却很温暖的手,试探着自己微弱的呼吸,抚摸着自己肮脏的额头;然后轻轻扶起自己,暖暖的汤圆面汤,喂一半撒一半儿,强行灌进了自己,牙关紧闭,已经无法自主张开的嘴里。
就在那一刻,那一张写满关切的黝黑发红的面庞,让从小就是孤儿的,形单影只,四处流浪的耿老汉,在这一点点大半辈子都没感受过的温暖中,燃起了生的渴望;希望有生之年,托生成人的这辈子,不要白白度过,能够体会一点纯粹的人间温情。
从此这个女人和她的汤圆车,成了自己的心灵港湾;以后无论自己走多远,经历多少的苦难,这里永远牵引着自己回家的方向,让自己在浩瀚无边的宇宙中,不至于迷失了方向。
几十年的默默守候,自己在这颗星球政变的那一天,也终于敲开了女人的心门。
从那时起,耿老汉毅然决然的放弃向导的生活,和女人每天推着元宵摊,卖元宵;钱赚的,当然比起以前自己当向导,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就凭自己多年的积蓄,其实两人也用不着这么辛苦的风里来、雨里去的做小买卖。
但要强的女人,断然不肯花自己的钱,总是说自己有手有脚不需要别人养。
自己的女人如此说,耿老汉还有何话讲;再说耿老汉只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干啥都是幸福的!于是主动担负起了推车的工作,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唱起了二人转,走街串巷卖元宵。
可惜好景不长,这才一个多月,就不得不土豆搬家滚球子。
看见自己的老太婆只背了一个瘪瘪的小包,耿老头儿建议道:“不多拿点儿了?”
老太婆不舍得环视这个小屋,这个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家;果决的转身,看着耿老头儿道:“快走吧,集合的时间就要到了,咱们可不能拖了人家的后腿;再说,小唐他们不是说了用不了多久,咱们还是要回来吗?带点日用品就够了!”
耿老头嘴巴一撇,呵呵冷笑道:“回不回得来?小唐也做不了主,他还不是听那帮海盗的话;一群强盗的话,你也信?他们真要有那本事,咱们现在也不用背井离乡了!”
老太婆拉着自己的倔老头走出屋门,皱着眉头道:“你不要,总是张嘴海盗、闭嘴海盗,咱这房子还是人家白给的呢。”
耿老头嘟囔道:“我们又没有向他们要,是他们主动给我们的;而且所有老人不都分到了一间房子吗?又不是独独照顾我俩!”
老太婆苦笑着摇摇头,知道这个老头子就是嘴巴硬,心里还是认可这伙治病不要钱,还给老人、穷人免费分房子,提供最低生活补助的乐善好施海盗的,要不然也不会答应自己随着海盗一起撤退。
老太婆刚刚将门锁上,就听身后响起一声清脆的喊声道:“韩婆婆,我们来帮你搬行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