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高兴的哈哈大笑道:“这鸡蛋都是俺家婆娘养的鸡下的,绝对纯正的笨鸡蛋,不瞒你说,我老婆就是在学院门口儿卖煮鸡蛋,挣的钱都不比我卖力气少!”
抱孩子的女人插话道:“行啦,你少得瑟吧!”
老五道:“什么叫‘得瑟’,咱说的是实话,没个能干的老婆,我能够带着咱家三口,加上双方四个老人,从一个星球跑到另一个星球,一个都不少吗?”
转头,突然看到对面情绪低落的老九,赶忙止住话头儿。转换话题道:“就是可惜咱们家那些鸡,这第二批小母鸣刚刚到了下蛋的时候就卖了。”
女人一边拍着怀里的孩子,一边好笑的道:“怎么,你还想带着那些母鸡,一起搬家啊?”
老五苦笑摇摇头道:“人都快活不起了,哪还顾得上鸡。咱们一大家子,七口人儿的路费,就花光了咱们两十几年的积蓄。”
对面儿的老九大声骂道:“还不是那些狗屁奸商,一到这种时候,就满眼睛都是钱;一张船票,那边儿半兽人一开战,这边儿马上就长了五六倍。一群生孩子,没**的家伙!”
这句话一说,就仿佛捅了马蜂窝,周边响起一片附和声。
王诗蕾斜对面儿,一个戴着圆圆墨镜,须发皆白,长袍儿大褂打扮的老者接话道:“我早就通过电视给那些客船运输的老板们看过相了,诸位想不想听听?”
脸色蜡黄的老九“嗤”的一笑道:“你不是瞎子吗,你看什么相?”
老头儿一把摘下眼镜,气哼哼的道:“你小子才是瞎子,老子是一双眼晴,连你的心肝脾肺肾,都能看透;你小子瞄着人家那袋大煎饼,好几眼了吧?挺大个人,成天好吃懒做,又没钱吃早饭了吧?”
老九抽抽鼻子,“呸”的一口痰吐在地上,骂道:“那也比你强,成天装成瞎子,到处给人家算命,骗钱!”
大褂老者“呵呵”笑两声,自得地摇着头道:“我这人从来不骗人,我是戴着墨镜,可什么时候,说我自己是瞎子了;是你们自己瞎想,怨不得我。”
周围的人纷纷站起身,赶紧催促道:“您老不要和他小年轻的一般见识,赶紧说说,那些奸商—他们的命怎么样?”
大褂老者重新戴上墨镜,坐到座位上,伸出右手,一只手五根手指头,不停掐算,嘴上道:“我这本事是老祖宗留下来的饭碗,祖训是不能够免费向别人说的,”
周围心领神会的众人,这个给根黄瓜,那个给根儿大葱,搞得老者的心里直撇嘴。
突然老者面前的桌子上,出现了十块钞票,大褂老者一转头看到老五坐回座位,立刻不悦的道:“行了老五,街坊邻居的,你家啥情况我还不知道,一个小崽儿,正要钱的时候,把钱拿回去吧?”
老五指指对面儿的黑镜框中年人道:“我就帮递一下,钱是这位先生给的。”
大褂老者赶紧站起来,向着黑镜框中年人,略一点头道:“谢这位先生赏,一看您这面相,就知道你是大富大贵、多子多孙、福寿绵长的贵人!”
黑镜框中年人微笑着点点头。
周围给黄瓜的、大葱的,起哄道:“我们呢?”
大褂老者心道:你们那是打发要饭的呢?嘴上道:“你们就是一辈子吃大葱伴黄瓜的命!”
不再理会那些起哄的闲汉,重新坐回座位,把10元钱不着痕迹的收进怀里,摇头晃脑的道:“我当初掐指这么一算哪”,说着顿了顿,待周围的人再一次猴急的不耐烦催促,才抻长声音接着道:“那些奸商们都是狼狗星转世,生就一副狼心狗肺,虽得一时之利;然,富贵难久长,彩云易散。”
一个疑惑的声音插入道:“你老不会是在背歌词儿吧?”
大褂老者闻言尴尬的咳嗽一声,道:“什么歌词不歌词,老朽我从来不听世上那些靡靡之音”。
懒汉老九听得差点儿没气呛到,心说:你老小子,没事总是大半夜不睡觉,放歌儿听,还边听边唱,跟狼嚎似的,”害得睡在你家外面儿墙根儿下的我,整宿失眠。
但现在吃着老五女人给的大煎饼,也懒的再跟这个老骗子计较,主要是老家伙说的自己也听爱听,当下饭菜也不错,关键是不要钱。
就听大褂老者接着道:“我算到他们不久后,出门儿让车撞死、下雨被雷劈死、走路掉井里摔死;回家让狗踩死,喝水呛死、拉屎憋死。反正你们想吧,奸商们那是死的要多惨,有多惨!”
大褂老者每说奸商们的一种死法,车厢内就响起一片欢呼,几种死法儿说完,整个车厢内热烈的气氛,好像过年一样。
志得意满的大褂老者,看着火热的场面,决定再扯扯犊子,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没事磕牙了,再接再厉,接着道:“这还只是他们活着;我又一算,等他们死了,十殿阎罗,还要让他们下油锅,煎、炒、烹、炸、爆、熘、煎、贴、烧、焖、炖、蒸、汆、煮、烩、炝、拌、腌、烤、卤、冻、熏、卷、滑、焗、拔丝、蜜汁。”
闻言,懒汉老九再也憋不住,赶忙双手捂住嘴巴,接住自己嘴里喷出来的刚刚嚼碎的煎饼,又含着呛出来的眼泪,一点点舔回嘴里,心下感叹道:怪不得人家能当神棍,真是多才多艺啊,能唱歌,还会烹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