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喜的娇呼,响起道:“彤彤姐姐来啦!”
紧接着,齐刷刷,操场上所有的儿童纷纷转过头来,等看清不止是一个彤彤姐姐,而是一群姐姐,孩子们的欢呼声顿时连成一片,然后纷纷迈着小短腿儿跑了过来。
密密麻麻的小脑袋,围住一群大姐姐,这个叫马尾辫儿姐姐、那个叫英子姐、香香姐、新新姐,争先恐后的要把自己怀里的苹果、桃子儿、芒果递给姐姐。
就连新来的两位也没被落下,一个坐在轮椅上,一头小卷发的小女孩儿,由于速度慢,没能挤到其他姐姐身边,推着轮椅的轮子,靠到了王诗韵、王诗蕾两女身边,仰着小脑袋,眨巴着大眼睛,嫩声嫩气的道:“两位姐姐,我没见过你们,你们是新来的吗?”
说着,双手捧起怀里唯一一个的半青半红的苹果,道:“姐姐,这个苹果给你们吃,阿姨说我们吃的、住的,都是姐姐们的辛苦换来的。等以后,我长大了也给你们买好吃的。”
看着可爱、懂事的小卷毛,本来就感性的王诗蕾大眼睛渐渐涌起潮气,抢先一步在同样伸出手的王诗韵之前,抱起可爱的卷发小丫头,入手,却猛然发觉小丫头好轻。
低头才发现,小卷毛,原来盖在腿上的毯子,滑落到地上,露出了小卷毛的下肢,一对似乎空空的裤腿儿,随风摆动。
王诗蕾伸出一只手,迟疑着轻轻抚摸,发现小卷毛大腿根以下空空如也,只有两条干瘪的裤腿。
旁边一位紧跟而来大姨,正想接过小卷毛,可看着抱得紧紧的圆脸儿姑娘,只能收回双手,轻声对两女道:“小姑娘儿去年随难民船到学院星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那时,她的双腿上还缠着已经冒出黄脓的血淋淋绷带,被等在难民船外的棍盟慈善部所接收。后期经过治疗,总算把小命儿抢了回来,可两条高度腐烂的腿,已经保不住了,只能高位截肢。当时,在昏迷小姑娘的随身包裹里,查找相关身份证明时,只发现了一封信,里面说:‘由于自己家庭财力有限,只能给自己的孩子买一张船票,孩子的双腿在战争中被侵略者半兽人的炮弹所伤,希望好心人能够救救自己的孩子。’信写得可能十分仓促,并没有留下孩子的姓名,所以大家都叫她卷毛头儿。”
王诗蕾紧紧的抱着卷毛头,看着地上破旧、粗大、沉重的轮椅压低声音,像个小母老虎一样,紧盯着阿姨,愤怒的道:“我们捐了那么多钱,为什么没有给她配一副假肢?”
阿姨张了张嘴。
旁边儿俊朗的青年,怀里抱着两个小男孩儿,走过来道:“你放心,你们所捐的每一分钱,都会用在这些孩子身上。但需要救助的孩子实在太多了,所以,只能优先把钱,用在那些重病的孩子,或更需要的孩子身上。”
说着,看了看卷毛道:“但小卷毛儿在这儿,快一年多了,正常安假肢,应该轮到她了。”
语罢,转头看向阿姨道:“为什么她还没有安假肢?”
阿姨支吾着,看着小卷毛,不知道该怎么说。
俊朗青年不由得皱起眉头。
静静听着大人讲话的卷毛儿,突然插话道:“不怪阿姨,是我把假肢让给了弟弟妹妹们,他们比我更需要,等他们都有了,我再装就好了。”
边说,边撸起衣袖,露出细细的一双手臂,骄傲的道:“哥哥姐姐,你们不用担心。我的胳膊可有劲儿了,坐在轮椅上,我能够推动我自己,不需要阿姨帮忙。阿姨,有时间可以帮别的弟弟妹妹。”
童声回荡在周围人的心底,一片寂静。
俊朗男子轻轻闭上眼睛。
王诗韵珠泪无声滚落。
王诗蕾更是哽咽有声,泪流满面。
手足无措的卷毛头儿,伸出两只小手,拼命的帮王诗蕾抹眼泪,急道:“姐姐,你哪疼吗?我帮你吹吹呀。我妈妈以前哪疼了,都是我帮她吹,每次我一吹,妈妈就说不疼了!”
怕卷毛头担心,王诗蕾仰起头,强行止住眼里的泪水,好一会儿,才带着浓重的鼻音强笑道:“姐姐不疼,谢谢我的小卷毛儿,姐姐好喜欢你,做我的小妹妹好吗?”
卷毛头儿略显瘦削的小脸上,仿佛绽放了一朵小向日葵,兴奋的道:“真的吗?你要当我的姐姐,哇哇哇,我又多了一个姐姐。”
“叮”、“叮”、“叮”,一串铃声响起,小朋友们礼貌的跟姐姐哥哥们告别,依依不舍,边走边挥手,最后在大楼门口,熟练的排成几排,走进了蘑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