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屋山乃是中条山支脉,列子愚公移山篇之出处,山势巍峨、林木繁茂,多观庙洞天,荒敻处尚存愚公井、愚公壑等墟迹,鳌背峯、析承峯、砥柱壧均属王屋山洞天名胜,所谓山有三重,其状如屋,故名之王屋焉,慕泥天文地理出口成章
妙乎哉,萨厎?举杯遍敬来使、悠游化外
少顷,盧苊殷殷致问云,爹爹,却不知后来怎样
我与乔叟兄结伴云游,甚是相投,午后来到孟津小镇,寻一个清幽所在,唤作瓦罐小肆的店家,乃是一对姊妹当垆,我俩见这两姊妹春风和煦、笑靥恬然,姊姊十八九,妹妹豆蔻许,虽是荆钗粗绂,却也令人心旷神怡、无为清掩,我俩自然点菜沽酒、消磨时光,酒是当地土烧,菜是姊妹俩自己种的新蔬,于瓦罐之中煨熟,好生爽脆洁净的野馔
盧苊浅斟低啜,春风如沐
这一夕襟怀大畅,不由得多喝了几杯,我俩醉倒花阴青藤之下,遨游酣梦
皆性情中人也,慕泥抒论
待到醒来已是斜晖沔沔,暮霭淡抹,妹妹送上酸梅汤,说是姊姊亲自采摘捣烂的新汁,请二位品尝,我俩喝了乌梅汤,结了饭钱,便要告辞返城,姐姐又挑了一盏许愿灯,说是待到黑透了可以点燃方寸,驱邪辟鬼,我俩藩胡质子、孤魂野鬼,竟好似回到追逐春风的孩提时候,温馨惬意、识致融融,当下接过祈天灯,乘夜风残月归去,这一盏灯,不知是否禳除了几拨山廆妖精,却驱散了我们形骸之中的滿天魔雲
萨厎?击节叹赏、痛饮柔液
之后每到散馆好日,我们便翻山越岭来到酒肆,喝酒聊天、恣意迷津,姊姊唤作祖乡、妹妹唤作祖芹,都是热情款待、罄其所有,我们也与姊妹俩说话,原来二人乃是终南山人氏,辗转間流落此地,无亲无故、相依为命,喜欢这里的静谧,便请当地土著山民盖了一间瓦屋,一楼开店经营风味野蔌,二楼作为闺阁,栖息之余,也接些针线刺绣活儿,倒也清宓自在,我俩不请自荐、赖皮上楼,欣赏姐姐的手蓺,乃是为郷人裁剪的葛衣,虽是灰青素澹,却颇见匠心独运兰心蕙质,匀称飘逸、衣带点染,好生雅致的气派调性啊,我俩心向往之,当下奉上定金、打量身裁,定做一套燕射衣巾
盧苊蓦地预感莫名,泪下春襟,萨厎?左手伸了过来,紧紧握住她的右手,携手眄视、共度艰难
之后钦差巡察九畿,来到金墉夷馆,宣敕各藩质子抵亰谒圣、礼仪教化,我等来到上京别馆之中,朝夕敬受礼教、诵唱圣谕、传习经簽,沐浴来自天庭的恩遇沛霖、賔射郊祀,止到数月之后才返回墉城,特勑可收拾随身家什、回乡省亲
吾家主父与峻公,终于脱笼之鹄,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嘍,慕泥唏欷颂祷
我倆一大早联袂来到王屋山彼岸的孟津小镇,跑到瓦罐小肆阶前,那知,竟是屋門紧锁、人去楼空,惟见那园中,野芳寂寂開与落,慢荒无主任清风,一打听她姊妹二人的去处,旁人皆不知所云、茫然无所指,我俩云里雾里、好似梦游幻境一般,怅然来到沁禾隰边,俳佪踯躅不敢枉自归去,又好似烂柯山遇仙之局,碁局未终,仙姝已去,蓦然回首才发现,斧牁已朽、物换星移
欤,何以解忧哉,惟杯中残魄乎,寺山羷举杯独酌
大家叹息之余,剧饮杯中忘忧之川
后来怎样,盧苊不肯止於梦郷
我二人意趣萧索、流连湖岸,却来到一囲半岛陆洲,但见一行白鹭、秋水筑波,一矍铄老翁犹自钓竿凌虚、独爵天意,我倆心存侥幸,袖手上前稽首作揖,小心侍坐
山穷水尽何须叹,蹊径别开又洞天,慕泥笑道
秋风拂过寥寥数行絮语,野叟悄然遁去
洗耳恭听
姊姊拒绝了雝州刺史公孙鵔的聘帖,自荐入官府为奴,妹妹随一阶缁衣女尼而去,忒命老儿相候二君子前来,说是有一物相赠,此物挂在一旁柳树之荫,二位善自珍重、毋冺天意
洗耳谛听
我倆来到柳树之凐,上树取下布靫,乃是一个中原形制的箭袋,取出一看,正是我倆订制的衣绂纚綦绣绦之佩,打开衣服,中藏两件玩物,一枚绣花针,一支翠琅钗